當江小離代表YS永恒戰隊,接過銀龍杯的時候,內心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當主持人問道此時此刻是何等心情,她隻是道一句:“作為電競愛好者,業餘電競主播,走到這一步,無憾了。”
青春何曾短暫,剛畢業那會,一心為了在配音圈發展,她傾注了太多心血,而電競,是她一直的愛好,僅次於配音之外的愛好,在業餘的時候,在心情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
她都必須玩上那麽一兩局,或者進入全息·王者峽穀那款遊戲中,殺伐四方,或者就是單純的欣賞下遊戲裏的風景,好好的放鬆放鬆。
也許,就應了那句話,當喜歡的東西,變成工作之後,那份喜歡,就會變了色。不是不喜歡了,而是,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你會為了它,仍會全力以赴、去擠盡一切時間來去做好,但是,累了、疲乏、想要歇息的時候,作為工作,你必然還要去做這件事。
所以,就學著用其他的東西來緩壓,而這第二喜歡的東西,當被當作業餘來做時,也許這最喜歡,就會掉了個。
但是自己的心底知道,最愛的,仍舊是配音。就像古代的帝王,再寵愛後宮嬪妃,這後宮之主,仍舊是皇後,那個能與自己比肩的女子。
而如今,她這個第二愛好,也到達了巔峰時刻,拿到KPL王者榮耀聯賽的冠軍,無數王者榮耀電競玩家、職業選手,都夢寐以求的銀龍杯。
即便就此退役,如果繼續自己的遊戲直播,並將重點放在這上麵,未來前途無量,可是,她想回歸配音界。
能花一年的時候,才全力以赴這第二愛好,用青春最後的時光,來拚盡全力拿到了這榮光,她知足了。
比賽結束之後,在後場,她看到了自家哥哥,KPL,這個賽季YS永恒戰隊的所有場比賽,哥哥都從沒來看過一場,但是這最後一場,江城軒沒有錯過。
縱然手上負著傷,縱然他身上的時候,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還有很多。
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莫輕塵回避了一小會。
江城軒將手覆在她的腦袋上:“你開心嗎?”
江小離:“嗯。”
開心,內心是無比激動,想掩飾都掩飾不住的開心,在HG戰隊與他們最後的握手,告別這個舞台的時候,想安慰他們,麵上、心底,卻還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為己方的勝利開心,可是YS永恒的勝利,同時也代表著HG戰隊的落敗。
但是電競精神永遠都不會垮,HG戰隊,至少,他們打出了他們的驕傲,他們全力以赴了,也打出了精彩,也是YS永恒戰隊在整個這一個賽季的KPL旅途,難得遇到的勁旅之一。
低著頭,唇角的笑意掩飾不住,但當瞥到自家哥哥手腕上的紗布,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驀地睜大了眼睛,抬起頭:“哥,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江城軒:“嗯。”
江小離氣不打一出來:“你不是說,你轉行做了商人,南嶼群島的黑幫勢力,你不是說,你會改變這些,將一切都走向正軌嗎?怎麽還會打架還會受傷?”
江城軒:“報仇。”
僅此二字,江小離驀地沉默。
這大喜之後,不是平淡,而是大悲。
江小離:“父母,其實早就不在了對不對?”
江城軒:“嗯。”
江城軒偏過頭,不敢去看她。
江小離:“那你為什麽就不能騙我一輩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許是父親說要帶母親出去旅遊的那個時候起,或者是母親突然半夜發短信,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時候。
當年被綁架,發現哥哥竟然是南嶼群島各幫派中其中一個幫派的頭目,也間接知道了哥哥在南嶼群島那些凶殘至極的手段。
他們兄妹二人自從分道揚鑣,斷了這兄妹關係。
而後,連帶著,跟家的聯係也越來越少,再後來,她想回家,父母不讓她回家,她跟莫輕塵交往,爸媽也隻是在電話中問了下。
她想帶莫輕塵回老家的時候,爸媽也知道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好好的去訓練,好好的去打比賽。
再後來,這電話也斷了,她給家裏打電話,也聯係不上了。
江城軒閉上了眼:“在南嶼群島,沒有誰,手上不沾著幾條人命的,當初我被迫過去,被祖父提拔為繼承人,接手第一個任務,就是人命。
在那裏,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而所謂的仇家,遍及各處,很多原本的南嶼沙島民眾,積攢足夠的錢後,就逃往了世界各地。
但是他們心底,一直想要複仇的心,從未變。
南嶼群島的金礦,即便那些人離開之後,仍是有不少人念念不忘。
而我們祖父,手上人命無數,他死的時候,倒是壽終正寢,但是那些被他害過之人的家人,複仇之心從未變過。
即便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大家都不願放下仇恨,那麽久以殺止殺。”
江小離:“所以~~”
所以他們的父母是被那些想祖父複仇的人給殺了,所以,他又去殺了那些人。
而且,還絕不止一條、兩條人命。
江城軒將頭偏的更厲害:“對不起,我回不去了。”
以前的時光,一家人其樂融融,平凡而又快樂的時光,他回不去了。
法製健全,而又無比安全的國度,他也回不來了。
當自己的手上已經沾滿鮮血,當自己與這個法製的國度格格不入,當自己的身後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時,他回不去了。
他屬於南嶼群島,他不屬於這裏。
在那個黑道勢力遍布,那個張揚用實力說話,處處充斥著危險、拿命換錢的地方,才是他的故鄉,是他的歸宿,縱然他再恨那個逼他走投無路,逼他回去的祖父。
但就像祖父說過的那句,縱然他父親當年逃出去了,縱然他們一家人能過著平淡、沒有殺戮、沒有戰火的生活,但是他們的血流著的仍是這裏的血脈。
他們的族人,仍在這裏受著罪,為了利益而相互殺戮,甚至他們一直都處在被資本主義的控製之下。
而這一切,必須要有一個人來出頭解決,即便雙手沾滿鮮血又如何?
在亂世,還談什麽規矩?
誰能讓南嶼群島和平,誰就是這裏最大的規矩。
江小離低著頭,頭低著的極低:“爸媽的墓地呢?我想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