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但是睡前小涵出去上廁所回來時沒有關緊房門,因此聽得很清楚。
季世大概是睡醒了,但是酒還沒醒,咄咄逼人地問於茜:“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女兒回江北?”
於茜說:“我怎麽就不想了?你女兒自己有計劃,是我能決定的嗎?你把我想成什麽了?”
“就是因為你句句話都透漏著不想讓她回來的意思,她才說要考研,她以前從來沒有考研的打算的。”季世像倒豆子一樣的吐苦水,“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兩年都不回家,唉,是我對不起她,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會成這樣的局麵,我當初就不會和你結婚。”
於茜的聲音犀利起來,“季世,你這話是人說的?我嫁給你這些年,什麽苦都吃了,就現在也還沒熬出頭,以前我大著肚子伺候你們父女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會對我好,不會讓我吃苦,現在你女兒讀出書了,你就來怪我了?是不是要我帶著小涵滾出你們家?”
“你什麽時候伺候過年年了?你嫁進來的時候年年讀高中,一直住在學校,就周末回來兩天,你也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後來她高三周末都不回來了,您自己說,她受過你的什麽恩惠?她讀初中的時候夥食費都有五百,到了高中反而變成了三百……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怪你,是怪我自己沒能耐,是我對不起她。”
“你怎麽就不是怪我了?說不怪我,結果句句話都是在給我羅列罪名,是,是我對不起你,行了吧?反正現在她也讀完大學了,可以回來養你了,你就想把我和小涵踢出去了吧?”於茜哭了起來,“每年都是這樣,她不回來你也怪我,回來了也怪我,我當初就不該嫁給你。”
季世看不得於茜哭,又開始唉聲歎氣,“好好好,是我不對,我真的沒有怪你,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年年,她讀書這幾年我也沒怎麽做到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