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季年年和他匆匆進站，“磨刀呢？”
“他、他有點事, 晚點再改簽過來。”楊樂喘著氣說, “我們那邊有交通事故, 堵了好久, 差點趕不上。”
“好吧。”季年年按捺住心底的那一點不安，“那我們先過去。”
兩人上了車, 季年年才看到莫瑜島在群裏發的信息, “兄dei們, 對不住了，我臨時有點事，晚點再過去, 你們等我吃晚飯啊！”
江臨和楊樂都在底下回複說不等，讓他自己解決。
季年年和楊樂到江北市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江臨和彭羽開車到車站去接他們。兩個人都沒帶什麽行李, 所以江臨沒送他們去酒店, 直接帶著他們溜到了江邊。
江北市臨江而立，這一片是美食區, 再往裏走就是富人聚集的別墅區了, 餘乾就是住在裏邊。
他們在江邊走了一圈, 還陪著楊樂坐了一趟水上巴士, 一直溜到六點, 莫瑜島那邊還沒有動靜。
楊樂給他打電話，笑道：“大佬，天都黑了, 你還不過來嗎？”
莫瑜島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楊樂啊了一聲，瞬間臉色都變了，“不是吧，這節骨眼……那你確定晚上能趕得過來？最晚的高鐵是九點半，明天最早的是八點四十，明天早上最早那趟到了都十點了，時間很懸的。”
幾個人腳步都停了，齊齊回頭看他。
“那你看著辦，要是你今晚趕不過來，那明天你肯定也趕不上了，對，有班車，我幫你查一下。”
楊樂掛了電話，有點無奈，“莫瑜島女朋友，急性闌尾炎，下午他就是送她去醫院來著，現在說要做手術。”
幾個人都懵逼了。
女朋友住院他要陪著，這個情有可原，可是……
“闌尾炎至少要五到七天，就算今晚做手術，他今晚也必須陪著。”江臨皺著眉迅速分析，“他趕不及。”
楊樂煩躁得不行，“媽的，都什麽事啊！怎麽都一個個那麽不靠譜！”
“先不想了。”彭羽笑著拍了拍楊樂的肩膀，“一頓不吃餓得慌，先進食，吃完再想辦法，說不定吃完飯磨刀就趕來了呢？”
“對對對。”江臨跟著說，“我訂的位置風景最好了，先去吃飯去。”
江臨訂的位置是在靠江一個凸出去的小露台上，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江邊的路燈在他們坐下的時候倏地全亮了，整個城市仿佛是瞬間切換了場景，遠遠望過去，仿佛是墨藍的江麵上垂掛的一條銀河。
楊樂碰巧抬頭看到了華燈初上的場景，哇了一聲，然後忙著拍照。
服務員引著他們入座，圍欄上掛著點綴的星星燈，桌子上還點著幾盞漂亮的香薰燈——彭羽坐上去之後就讓人換掉了，說太浪漫了扛不住。
這位置真的挺浪漫的，如果他們吃的是牛排而不是烤魚和擼串的話。
季年年雖然也是江北人，但是還真沒來過這一片，所以彭羽讓她點單的時候，她還茫然了一下，最後隻是象征性地點了兩個自己喜歡的，然後將菜單遞回去，“我沒來過這邊，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還是你們點吧。”
“誒？沒有來過？”江臨有些奇怪，“你不是江北人嗎？這家店開了好多年了，這麽出名，你都沒來過嗎？”
季年年恩了一聲，“讀高中的時候沒什麽時間出來浪的，上大學之後我又很少回來，所以對這一片都不熟悉。”
“話又說回來了，你是在江邊讀高中嗎？在哪一所學校呢？”
“一中。”季年年答。
江臨一拍桌子，“嗨呀我也是一中的，這麽說我還是你學長呢。”
“彭羽也是一中的嗎？”楊樂問。
“彭羽和我們寧爺是高材生，人家是江高的。”江臨說。
江北高中是江北市的重點高中，其次才到一中二中。
他提到了陶寧，楊樂就忍不住問了一句：“對了，為什麽今天陶寧沒有來啊？”
老實說，今天陶寧沒有去接他們，晚餐也沒有露麵，季年年心裏還是有點失落的，此時聽到楊樂問起，她也支起了耳朵等江臨和彭羽回答，但是江臨卻沒有給出個滿意的答複，連敷衍都沒有，直接說：“我叫了，他說不想來。”
耿直得楊樂和季年年都不知道要怎麽接話了。
彭羽撞了他一肘子，然後笑著和季年年他們解釋：“他有點事，說等我們省賽打完了再請我們吃飯的。”
這客套話楊樂沒聽出來，還樂嗬樂嗬的說：“那怎麽行，應該是我們請他啊，畢竟當了我們那麽久的教練呢。”
季年年低頭抿了一口茶，沒有作聲。
太難過了嚶嚶嚶。
幾個人一直坐到了九點半才散場，他們沿著江邊往停車場方向走的時候，楊樂給莫瑜島打了兩個電話，但是那邊都沒有接通。
“我們先送你們回去吧。”彭羽拉開車門說，“坐了那麽久的車，早點休息。”
大家都對目前的狀況不置一詞，把那些不安的預感強壓下去。
幾個人當中，要數季年年最絕望了。好像自從開始玩王者榮耀，她就倒黴得不行，做什麽都有阻礙似的，沒一件順利的。
如果不是因為有隊友，她這會可能直接就回餘華了。
江臨把他們倆送回酒店，到家後又猶豫了很久才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那邊隔了好久才接起。
“喂，寧爺，是我…”他戳戳方向盤，小聲說，“你睡了嗎？”
陶寧在那頭仿佛被氣笑了，“你自己看幾點了。”
江臨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整，從酒店回來有一段路堵了一小會。
“說吧，什麽事。”電話那頭陶寧的聲音有些含糊，聽起來確實是剛睡著又被他吵醒了。
“我們可能不能參加省賽了。”他直接說。
“恩？”陶寧愣了一下，意識才重新回來，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坐起來，微微蹙眉問：“怎麽回事？”
“我們隊友，那個磨刀，今天有事沒有來，估計明天也趕不過來了。”
比賽有規定，隊伍中有選手棄權導致可參賽人數不足5人時，則全隊取消參賽資格。
陶寧揉揉眉心，“所以呢？”
“就是……當初城市賽海選的時候，我們是現場報名的，然後替補隊員那裏，我填了你的信息上去。”
陶寧微微一愣，“恩？”
“寧爺你在我心裏一直是錦鯉一樣的存在你知道吧？”江臨怕他怪自己擅自主張，急忙解釋，“我當時就是覺得你的名字在隊伍上麵，我們Star會穩贏而已，並沒有別的想法。”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沒有想法也萌生出了一點想法。
“所以寧爺，你介意……嗎？”
陶寧在那邊頓了頓，而後反應過來了，“你想我去和你們打比賽？”
江臨弱弱地嗯了一聲。
陶寧很平靜地問他：“我是替補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嗎？”
“啊？”江臨愣了一下，“沒，沒有了。”
他以為陶寧會拒絕，結果那邊停頓了半秒之後，又問他：“幾點？在哪？你們缺的是什麽位置？”
這下他真的詫異了，“你真的來？”
陶寧嗯了一聲，“有號嗎？我的號英雄不多。”
“不是，等等寧爺，你不是說，再也不打比賽的嗎？”
“我就過去，湊個人數，泉水掛機行不行？”
江臨忍不住笑了，“謝謝寧爺。”
這笑得有點不尋常。
“其實我沒有把你填到替補上啦，打這個電話，我和彭羽無非隻是想試探一下，小姐姐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分量，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了小姐姐打破自己的原則。”
陶寧在那頭說了一聲日，“祝你們明天好運，再見。”
他說完就利落地掛了電話。
冒著把寧爺惹毛的風險，套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江臨是真的詫異了，他想不到寧爺也會有喜歡的女孩子。
又他媽輸給彭羽了。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他填上去，給寧爺一個機會，阿西吧。
江臨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就收到季年年和楊樂發過來的信息，說莫瑜島趕不過來了。
再看微信，莫瑜島已經悄悄的退群了。
比賽徹底黃了，楊樂說自己已經買好了中午回餘華的票，現在要出發和季年年去吃早茶，問他們要不要過來。
然後圈了他們三個。
江臨和彭羽自己會赴約，剩下陶寧，不知道是還沒睡醒，還是刻意忽略了。
位置是季年年訂的，他們以前也老上這兒吃，是老字號，東西很棒。
楊樂和季年年看起來精神都不太好，想來是一晚上沒睡好。
一頓早茶吃到了十一點多，江臨要送他們去車站，季年年卻說自己打了車。
“就楊樂要回去。”她星期一沒有課，剛好準備到小涵生日了，她想陪她玩一天，“我回家一趟，後天早上再回去。”
江臨了然，“OK，那有空再找你玩。”
季年年笑眯眯地點點頭，“恩！”
他們走了之後季年年的車才來，她上了車，直接去了省賽賽場。
作者有話要說：寧爺酷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