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的莫名其妙，陶寧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軟綿綿的, 然後像棉花一樣被扯成一片片的，慢慢往下落。
一直等到它全部落完了, 他才敢走過去。
季年年聽到腳步聲抬頭, 眼睛亮亮的, “雙氧水處理血漬真的有效誒！”然後又說：“醫生說傷口不大，縫四五針就行……四五針還不大嗎？”她露出肉疼的表情, “流那麽多血，肥7是瘋了嗎？”
陶寧把手機遞給她看, 程遇在基地穩定了肥7, 然後問出了事情的始末，其實也就是幾個字：rabbit睡了陳小奕。
季年年瞠目結舌, “什麽？不能吧？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覺得rabbit不是那樣的人啊。”
陶寧笑了一下, “rabbit是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看那個女生不簡單。”
這話說得季年年啞口無言。
不知道是不是女生的直覺, 她一直都對這個陳小奕喜歡不起來, UR看起來和她也不熟, 她雖然經常來基地玩，但是一般都隻躲在肥7的房間裏，偶爾大家一起玩的時候, 她也幾乎都是跟男生說話。
“其實劉盲以前和我說過……”季年年猶豫著說, “他說陳小奕撩過他, 我那時候沒當一回事, 還說他自戀來著。”
陶寧不置可否，他站在她麵前，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下巴，“這裏，是剛剛被打到的？”
“啊？”季年年後知後覺地拿手去摸了一下，“沒有吧？”
陶寧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然後再次伸手，重重地按了一下，季年年倒抽一口氣，疼得縮了縮脖子，“疼疼疼……”
“應該會紫一塊了。”
季年年愁眉苦臉的，“沒法直播了。”
“沒人告訴過你，男生打架女生要躲遠點嗎？”
“還真沒有。”她笑了一下，“現在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護士來叫他們，“縫好針了，還要去拍個片看看。”
“傷勢怎麽樣？”陶寧問。
“傷口都處理了，沒有什麽大礙，但是傷口都在臉上，不排除有腦震**的可能。”
兩人進病房的時候rabbit睜著眼睛，已經醒了，看到他們兩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和陳小奕什麽都沒有。”
他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落下一聲歎息，“寧爺，你相信我。”
陶寧嗯了一聲，“你好好休息，程遇會處理的。”
他們又坐了一會，等到rabbit的朋友過來之後才走。
天已經黑了，醫院門口有患者家屬醫鬧，人很多，場麵有些混亂，陶寧走在外側，經過人流的時候，下意識地伸手護了一下季年年的腰，雖然並沒有碰到她，但是她還是過電一樣的感覺到了。
回到車裏之後程遇的電話打過來了，讓他們先別回基地。
“媽蛋陳小奕那個傻逼女人報警了，肥7被帶走了，我頭都要爆炸了。”
“找人了嗎？”陶寧問。
“我剛剛打完電話，應該沒什麽事，但是真的糟心，兔子怎麽樣啊？”
“沒什麽大問題。”陶寧說，“他朋友過來了照顧他了。”
“恩，一會我跟他們也過去看看，對了，老屈那邊打電話來催幾次了，你先過去吧，我恐怕是要鴿子他了。”
“好，等會就過去。”
聽出他還有事，掛掉電話之後季年年很懂事地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吧？這邊也不遠。”
陶寧有點奇怪，“你趕時間？”
“沒有，我是怕耽誤你的正事。”
“沒有什麽正事。”陶寧笑了，“一個朋友今天開店，讓我們過去試吃送紅包。現在也不早了，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再送你回去，行嗎？”
“好哇。”她當然願意。
陶寧朋友的店就開在臨江的地方，不算遠，就是這個點有點堵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老屈親自下樓來接他們，看到季年年的時候，立刻對著陶寧露出了老母親一般的微笑，“這是，弟妹嗎？”
陶寧：？？？
“程遇俱樂部的隊員，帶她過來蹭個飯。”陶寧簡單介紹，“老屈，我朋友，這家店的老板。”
“你好。”季年年朝他笑笑，禮貌道：“叨擾了。”
接收到陶寧警告的視線之後，老屈沒有再亂說話，“哪裏哪裏，小姐姐能來，讓我這小店蓬蓽生輝。”
三人往裏走的時候老屈得知她是戰隊成員之後，連忙掏出手機要加她微信，讓她有空帶他上王者。
“可以啊。”季年年笑著說，“陶寧也很厲害啊，他沒帶你上嗎？”
“他就沒帶我玩過。”老屈很委屈，“看到我上線就下線，前幾天還把我拉黑了。”
“不是吧？”
陶寧在旁邊嗬嗬一聲，“他距離王者還差七十顆星，我以前和程遇帶他，我們拚命打，他拚命送，還罵我們‘什麽垃圾玩意根本帶不動老子’，這種人不值得不拉黑嗎？”
季年年沒忍住笑出了聲。
“那就是你帶不動啊。”老屈還不服氣，“打之前說我掛機都能贏，結果呢？”
“說真的，你要是真的掛機還好。”
“你走吧，本店恕不接待王者和狗。”
“啊？”季年年說，“我也是王者。”
老屈：“……我錯了行不行？”
陶寧帶季年年進門的時候，屋裏一群人瞬間沸騰了。
“哇靠，有生之年啊……”
“陶司令牛批。”
老屈引他們入座，好心地出言解釋：“別鬧，是程遇俱樂部的小姐姐，過來吃個飯而已。”又問季年年：“小姐姐能喝酒嗎？”
“給她上果汁吧。”陶寧說。
周京然就坐在他們附近，衝季年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第一次見陶寧帶女生來飯局，我差點都要封紅包了。”
“你封啊。”陶寧一臉挑釁，“十萬起步。”
周京然笑著靠了一聲，“那你親一個。”
周圍的人立刻附和，“親一個十萬，我追加十萬。”
“我也跟。”
陶寧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個煙盒就丟過去了，“毛病？”
旁邊的人哇哇叫，“我的煙啊哥哥。”
老屈怕季年年尷尬，在旁邊幫她布菜，“小姐姐嚐嚐這個，我們店的招牌菜之一。”
季年年淡定吃菜，“唔，這個好吃，這個是什麽？”
“桂花冰糖蜜蓮藕，還有這個醉蝦你試試。”說完又叫陶寧，“你照顧一下小姐姐，我去廚房看一下。”
陶寧恩了一聲，接過他手裏的公筷，從飯桌上專挑貴的夾給季年年，“多吃點。”
季年年簡直受寵若驚，“我自己來就好。”
席間大家喝酒，有人給陶寧倒了滿滿一杯，被老屈壓下了，“別搞他了，他一會還要送人回去。”
於是大家當真沒有為難他。
陶寧第一次發現帶女孩子來飯局還有這種作用，登時看季年年的眼光就像看解酒符。
飯後老屈擺桌烹茶，還在跟眾人賣弄茶藝，就有服務員過來敲門，引了兩個人進來，此人一進門，就遭到一頓炮轟。
“飯都吃完了，還來做什麽？”
“竟然能比寧爺還晚，端得一個好架子了。”
來人嬉皮笑臉的，“來給屈哥送紅包啊。”
“今天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個的，都帶妹子過來了？”
那人聞言抬頭，打量了季年年一眼，“稀奇了，這個是誰帶來的？以前沒見過啊。”
“寧爺的妞。”
陶寧正在喝茶，差點被嗆到，笑得無奈，“你們有完沒完？”
“寧爺談戀愛了？”這話是一起來的女人說的，每個字都咬重了說的，陶寧似有所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微微皺眉。
陰魂不散的FIFA。
“小姐姐你好，我叫於凱。”男人伸手過來，被陶寧看了一眼之後又迅速收回去了，最後隻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
“你好。”季年年朝他笑笑，視線移到他旁邊的女人身上，那人正盯著陶寧看，表情有些奇怪，看起來就像是……認識陶寧一樣。對方感受到她的視線，才偏頭看了她一眼。視線相撞，季年年率先笑了笑，她也笑了一下，有些敷衍。
於凱的到來，把氣氛都弄沸騰了，喝個茶就像是在夜店一樣嗨，陶寧喝了幾口就站起來去拿衣服和車鑰匙，“老屈我們先走了。”
“恩？”老屈楞了一下跟著站起來，“這就要走了？”
其他人也頗有不滿，“吃個飯就走人，簡直是拔……那什麽無情。”
“就是嘛，難得帶個小姐姐來，我們還等著小姐姐帶我們玩遊戲呢。”
“玩遊戲？”於凱很感興趣，“玩什麽遊戲啊？”
“王者榮耀，小姐姐職業選手，程遇俱樂部的。”
“真的假的？！”於凱眼睛都亮了，立刻拿出了手機，“哇，帶我玩啊小姐姐，我差兩顆星就王者了，帶我啊！”
“對對對。”老屈也附和說，然後強行把陶寧拉回來，“玩兩局再走，你看我這還有幾個新茶沒煮呢，你坐坐坐。”
陶寧望向季年年，帶了征詢的意思，老屈反應過來，立刻轉移目標，“小姐姐，再坐一會唄，這才九點不到，你趕時間嗎？”
“啊？”季年年拿不定主意，瞄了陶寧一眼。她當然是不趕時間，但也看得出來，陶寧不是很想繼續呆在這裏了。
而且是因為那個女生。
隨著一聲熟悉的遊戲開啟音效響起，那邊於凱已經切進了遊戲了，一堆人笑得東倒西歪，“你還真的快。”
“我當初也給Sting戰隊投了簡曆，不過被刷下來了。”那個女生笑著說，“來一局吧？讓我看看把我刷下去的小姐姐有多厲害。”
“哇，這是□□裸的挑釁啊。”季年年也笑了一下，笑得有些無辜，“把你刷下去的是我女神UR，我是之後被招募進去的，不是很厲害的。”
“能被程遇看中的，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FIFA麵不改色的說，“來一局？”
季年年還要再推辭，旁邊的陶寧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下了，老神在在地給她添了一點茶，“去，打一局給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