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竹山路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半了。
因為是和陶寧在一起，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困, 還因為陶寧一直在嚷嚷著肚子餓, 搞得她也有點餓了。
兩人點了一個砂鍋粥, 又點了一碟青菜, 看到別人在吃錫紙金針菇，季年年也忍不住點了一份。
陶寧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裏, 還說了一句：謝謝大佬們的紅包。[愉快]
群裏炸了, 紛紛問他要不要臉。
毒蛇發了一個哭泣的表情：有紅包, 有宵夜，有妹子，人生贏家啊。
陶寧：嘻嘻, 不要太羨慕。
季年年看他對著手機笑，也去看了一眼，然後怒了, “你拍照就拍照, 為什麽把我也拍進去！還拍那麽醜！”
陶寧勾唇，“那我撤回。”
反正也已經達到了“讓毒蛇羨慕又不會太覬覦年年”的目的。
吃完宵夜兩人要回基地的時候, 陶寧忽然接了個電話, 然後就說要回公司一趟。
“現在嗎？”
“嗯, 周京然也在那邊, 說有個急事, 我先過去，然後你開車回基地行不行？”
“那你放我在這下，我打車回去也行的。”季年年連忙說。
“這麽遠, 你打車我不放心。”
“要很久嗎？”季年年說，“我可以等你啊。”
恰逢紅綠燈，陶寧停車回頭看她，笑得嘴角都是壞意，“真的，這麽，一分鍾，都不想，和我分開？”
季年年被噎了一下似的，“靠邊停車，我自己回去。”
“好好好，我不廢話了，應該不要多久，這都幾點了，一會我們一起回去。”
車子開到了櫻花的總部大樓，陶寧沒有把車開進停車場，而是在門口停下了，門衛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老板的車，就默默把頭縮回去了。
“上去坐坐？”
“不了，我就在車裏等吧，我要玩遊戲，上去就不太方便了。”
陶寧看她是真的不想上去，也就沒有勉強，“那你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回來，有事給我電話。”
季年年朝他笑笑，“嗯。”
結果這個“很快”卻隔了兩個多小時，陶寧再匆匆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半快三點了。
手機非常安靜，季年年別說是電話，連個微信都沒發。
打遊戲那麽入迷？
走到車邊的時候卻沒看到車裏有人，陶寧心頭一頓，快步走過去，剛要打開車門，就發現季年年是放平了座椅在副駕上睡著了。
陶寧輕手輕腳地開了車門，他走之前沒有鎖車門，還開了兩邊的車窗，但畢竟是夏天，小姐姐在皮椅上還是睡出了一身汗。
看著怪叫人心疼的。
“年年？”陶寧小聲叫了她一聲。
她睡得很淺，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他還被嚇了一跳，“陶寧？”
“是我。”陶寧幫她把座椅調回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她剛剛睡醒，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睜不太開，聲音也糯糯的，像軟糖，讓人想咬一口，“打遊戲打得眼睛疼就眯了一下。”
“嗯。”陶寧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有點心猿意馬，聲音都不敢放太大，“困嗎？我們現在回去。”
季年年還衝他笑了一下，“等你，再久都不困。”
這個時候撩他，真的不是在作死嗎？
陶寧本來都要轉身關門了，聽到這句話又頓住了動作。
“年年。”他伸手幫她扣安全帶，借此湊近了些許，“我問你一個問題。”
季年年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有一絲危險，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什麽？”
“如果你的男神掉進水裏了，你會不會，”陶寧看著她的眼睛問，“讓我做你的男朋友？”
季年年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哪個男神？”
“嗯？”陶寧也給她整懵了，“你有幾個男神？”
“有兩個，線上一個，線下一個。”
氛圍徹底沒了。
陶寧撐著座椅兩邊，把她圈在裏麵，這個姿勢特別有侵略性，好在他的聲音很溫柔，所以沒讓季年年太緊張。
“線上是誰？線下是誰？”
“線上是一個遊戲大神，線下也是一個遊戲大神。”
“那我又算什麽呢？”
“你就是線下的遊戲大神啊。”季年年說，“等一下，你第一句話是什麽來著？如果我的男神掉進水裏了，我會不會，讓 ……什麽？”
“讓我做你的男朋友？”陶寧說。
季年年一臉茫然，“我特麽沒睡醒吧？”
“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陶寧沒有再問了，他微微偏頭，碰了一下那張小嘴。
季年年瞬間就僵了，她根本毫無反應的機會，他就又親了下來。
這一次不是蜻蜓點水了，而是一個綿長的，深情的，本能的一個長吻，親得季年年七葷八素，大腦缺氧，靈魂戰栗。
隔了很久很久，陶寧才放開她。
季年年又出了一身的汗，感覺就像體能測試跑完八百米之後，腦袋轟隆隆的，一片空白。
陶寧也覺得有點熱，還有點意猶未盡。
“太晚了，先回去睡覺，明天再親。”
季年年倒是徹底清醒了，“你還睡得著麽？”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這麽自然，她本來都做好了回基地之後找個時間表白什麽的，這貨居然在她剛剛睡醒渾身是汗的邋遢樣子下親了她，而且……他也沒說喜歡她啊。
虧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裏的氣氛異常安靜。
陶寧抿著唇一邊回味一邊忐忑，她這個態度，應該不是反感或者是拒絕吧？他剛剛是不是過於輕佻了？可是這個真的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啊。
到基地之後陶寧剛把車停下季年年就解了安全帶下車了，連後車廂的行李都沒拿。
陶寧整個人都慌了，連忙摔車門下車追過去，“年年。”他也不敢去碰她，隻能手足無措地跟在後麵，“年年。”
兩聲年年把她叫住了。
季年年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幹嘛？”
陶寧又拿不準了，這到底是生沒生氣？
“對不起，剛剛沒經你允許就親你了。”陶寧難受得要命，偷親一時爽，馬上火葬場。
“你還知道沒經我允許親我是不對的？”季年年說，“那你還三番兩次偷親我？”
陶寧愣了一下，“三番兩次？”
“狼人親那次，我後來有去看監控。”
陶寧頓時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基地有，有監控的嗎？”
“啊。”
陶寧詞窮了。
季年年感覺自己這會終於回神了，原來不是自己處於逆風，原來自己都已經帶著兵線進人家的水晶了。
“所以呢？追女孩子沒有表白，沒有禮物，直接就強吻蓋章了？”
陶寧望著眼前這雙圓碌碌，黑溜溜的眸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像陷了進去，心髒又麻又脹，像是要透不過氣了，“我表達得還不夠？我喜歡你啊，不喜歡你怎麽會親你？禮物也有，在尾箱。”
他拉著她走到尾箱，打開之後季年年震驚了。
“我日，你轉行做代購了？”
陶寧笑了，“這些，全都是你的。”
尾箱裏都是口紅套盒，這特麽不單是她可以用一輩子了，都能傳承給她孫女了吧。
“有沒有很帥？”陶寧問，“本來還想弄點花，再搞一串彩燈氣球什麽的，但是我不知道今天時機對不對。”
“帥是帥，不過這些我不喜歡的色號，我可以弄個抽獎送粉絲嗎？”
陶寧笑容凝固，“……年年？”
“或者鹹魚走一發。”
“你給我滾。”陶寧惱火地要蓋上車蓋。
季年年伸手攔住，但是還是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陶寧正色道：“喜歡嗎？”
“喜歡啊。”季年年說，“有哪個女孩子能抗拒？”
“我是說我……”陶寧望著她，目光溫柔，“喜歡我嗎？”
季年年臉紅了，隔了一會才小聲說：“喜歡的。”
陶寧笑了一下，又問：“那麽口紅你收嗎？”
“收啊！”
“收了就是我女朋友了。”
“好的呀。”
“哇。”陶寧捂胸口，“我有女朋友了！”
“十五分鍾之前你就有了，傻子。”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傻笑了起來。
“可不可以先別上樓？”陶寧問。
“好哇。”季年年說，“今晚夜色很好，我們去網吧開黑吧？”
陶寧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什麽？”
“我說，我們去開黑吧。”
陶寧咳嗽起來，半天才緩過來，斟酌著說，“為什麽要去，網吧開黑？”
“慶祝我們脫單啊。”季年年說，“買兩罐啤酒，開個小包廂，想想都美滋滋的呢。”
陶寧：“……確實也是有點美。”
大概是夜晚朦朧他的智商也朦朧了，最後居然真的和她又跑去網吧刷了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