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男女出去看電影, 自然免不了一幢兒女情長的風流韻事,電影院裏黑燈瞎火, 不是正好牽個小手或者靠個肩膀嗎?出門時害羞得跟兩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回來時十指相扣的大有人在。
但是那都是對看電影居心叵測的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顧悠悠不一樣,她去看電影是純粹的藝術欣賞和鬼片演繹。《無問西東》播到鏡頭緩緩移動至米雪家的牌匾“三代五將”時,她哭得山崩地裂,而且完全沒有要梨花帶雨地撲到宗介懷裏的意思,隻是用表情詮釋著什麽叫做“新喪屍出籠”。宗介不得不提醒她:“我們的餐巾紙已經用完了,你再哭我就隻能把衣服脫下來給你了哦。”
好不容易為家國興旺而感慨的淚水終於有所收斂,他看著她噘著嘴把打嗝式的抽噎吞回肚子去, 濕漉漉的睫毛凝結成一小簇一小簇, 突然玩心大起,特別有說服力地正色道:“你下次還是別哭了吧,不然哭起來好像恐龍哦。”
顧悠悠以為暖心的宗介小哥哥要安慰她, 沒想到迎來的是裹著糖的玻璃渣,愣是半晌啞口無言,又看著他把自己最心愛的巧克力味爆米花一股腦倒進了嘴裏, 爆米花桶頓時見底。就算是倒過來拿,也一點兒渣渣都沒留。
她眉毛隨著爆米花的消失撇成八字形,不禁無語:“大哥……”
“認你這個妹妹。” 宗介人畜無害地笑起來,似乎嘴角的弧度裏藏著一整個西雙版納的明媚陽光, 說著還拍了拍她的腦袋, 當真是一副大哥認小妹的和藹形象。
可是回到宿舍後, 令人毛骨悚人的宗介就和以上判若兩人了。
為了給直播創造安靜獨立的環境,他長期在學校外租房子住,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他經常會回到校舍小憩片刻,因此阿夜對他的造訪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今日,他進門就把背包往空**一甩,周身都散發著陰曹地府的幽怨,十分煩悶地抱怨:“阿夜你兄弟我要遭遇情感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