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世的救贖

第53章 黑暗的記憶:眼睛的執著

字體:16+-

“啊。。。。。。!!!”

“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燃燒的大地裏,無數的生靈飽受折磨,慘叫著,悲鳴著,如同火焰的地獄。

“噗噗噗!”某種生物的翅膀在空氣中抖動的聲音,它們被空氣中彌漫的血氣吸引而來,血色的霧氣布滿了整個天空,罪惡的世界裏,傳出無數骨碎和慘叫的聲音,

遍地的刑具,各種生靈,或被扔進金屬的熔岩裏,在滾燙的金屬**裏掙紮著,或是被綁在布滿利刃的齒輪上,無限的滾動著,血肉被拉成條狀,

或被綁在充滿各種蟲子的坑洞裏,被撕咬著,想要慘叫,但一張嘴就被肚子各種蟲子從張開的嘴裏爬了出來,堵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不止是嘴,甚至眼睛裏,耳朵裏,鼻腔裏。。。

數不盡的惡行不可言語,慘叫的呻吟不絕於耳,**在毀壞中不斷複原再生著,無限的重複著無止境的痛苦。

“你們這些惡魔!看著吧!我不會放棄的!哪怕隻剩下一顆牙齒,我也會把你們咬的碎屍萬段!”一個僅剩一顆頭顱的生物在折磨中尖叫著,強大的生命使他不能輕易的死去,

永生,在這一刻成為一種不能解脫的痛苦。

“卑微的螻蟻,你的無知隻會使你和你的族人悲哀的命運增添更多的痛苦。”一個燃燒的巨怪怒吼著。

“所有刑法加倍,挖出它們的眼睛,扔出去!讓他們看清這永世的痛苦與絕望吧。”

燃燒巨怪抓住隻剩頭顱的生靈,後者又是一陣慘叫,灼燒的滋滋聲分外的刺耳,燒焦的臭味充斥在惡臭發黑的世界裏。

“你和你的族人的一切都將成為不滅火焰永恒的柴薪,榮耀隻屬於火焰,一切低劣的種族都隻配成為我們的燃料!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巨怪說著伸出兩隻利爪挖出了頭顱的眼睛向外扔去,隻留下仍在哀嚎著的,兩眼空洞的殘顱。

*********

不知何時起,各個世界的天空裏,開始出現了一隻隻相對或大或小的眼睛,它們痛苦著,徘徊著,預示著,警告著,但卻無一人在意,這可笑而卑微的眼睛,在眾人看來隻不過是被毀滅的弱者無聲的祈求罷了。

流浪在時之沙裏的眼睛,不斷的行走於一個又一個麵臨毀滅的國度裏,受盡淩辱,見證著一個又一個無知的世界被火焰燃燒殆盡,但它們卻仍不放棄,

流不出淚水的眼睛,焦急的遊走於世界各地,發不出悲鳴的眼睛,總是做著令人不解的事情,

弱小而卑微的眼睛,被所有的生命嘲笑著,處於食物鏈低端的眼睛,總是被各種低級生物掠食著。

時之沙裏流露出幹枯的眼睛,沒有任何人為它們而哭泣,被遺棄在荒蕪的沙漠裏,無人知曉,無人埋葬。

眼裏滿含痛苦的眼睛,在恐怖的折磨裏流露著不屈,

一定!我們會傳出毀滅的秘密,傳遍世界樹的每一寸土壤,

成群結隊的眼睛,漂洋過海,穿過天空,走過大地,在捕食者的嘴裏發出令人心碎的呻吟。

“快醒來啊!世界已經危在旦夕。”

“快看看啊!過去那些痛苦身影。”

“快行動啊!現在並非毫無希望。”

“快聯合啊!未來不能一力抗擊。”

執著的眼睛仍在繼續,時之沙裏記載著痛苦的回憶。

“快離開吧!你這弱者的悲鳴。”

“快消失吧!你這無聊的眼睛。”

“快認命吧!這是進化的抉擇。”

“快放棄吧!這是命裏的注定。”

冷嘲與熱諷仍在繼續,未知的旅程不見光明,直到,一個神的出現。

那是一個無名而弱小的神明,它探索著古老的遺跡,它發現了毀滅的訊息,沉思片刻後,它終於明白了那些家鄉裏一直徘徊在天空之中的可憐眼睛。

“到我這兒來吧。”它呼喚著無家可歸的眼睛。

但眼睛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於是那神挖下了自己一顆巨大的眼球,對著眼睛們指了指自己空洞的眼眶,它想這樣應該可以讓它們明白吧,

這兒為你們提供安息之所。

見到終於有人理會自己,眼睛們十分的驚喜,急忙搖晃著自己,想要傳達自己的訊息。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別急,我會為你們訴說自己。”那神用肢體的語言表達著自己,安撫著眼睛。

眼睛激動了,終於有人明白了自己,

於是,眼睛不再流浪,它們住在了那個神的眼眶裏,共同合成了一個巨大的眼睛。

可是啊,那弱小而無名的神啊,在這充滿輝煌與神靈的時代裏,又有誰會相信,一個可有可無的你的一麵之詞啊?

無名神甚至都不能說服自己的世界,還被從眾神從眾神殿裏趕了出去。

從那以後,無名神的右眼就再也沒有停止過哭泣,它能感覺到,那些痛苦的眼睛,那永遠飽受折磨的眼睛,那注定存在於絕望之中但仍願犧牲自己為萬物帶去信息的眼睛,

無盡的淚水,匯成小溪,流成河流,最後化成大海。

那是痛苦之海,喝過那淚水的生靈這樣說著。

那是悲哀之海,吹拂的海風中透露出苦澀的氣息。

那是啟示之海,傳說那海水中不時會折射出毀滅的信息。

但那又如何了?世界樹在燃燒著,一切似乎都太晚了,直到所有的神都倒下之際,直到真正的毀滅來臨之際,無知的萬靈才從那繁華的迷夢中驚醒。

這時,他們才想起,那被放逐的無名神的話語。

“最後的偉大之神啊!請引領我們吧!”

“請寬恕吧!”

“請守護吧!”

“最後指引我們的王啊!請做出你最後的決定吧!”

“請毀滅吧!”

“請保留吧!”

那神無奈著,如此弱小的自己,現在又可以做到什麽了?竟然如此,毀滅吧。

或許在某個遙遠的未來,又會有一道新的光芒重新點亮世界,或許在某個未知的角落裏,又會有一種新的奇跡孕育出無數的生命,但那之後的世界,都已經和這個世界無關了。

“偉大而脆弱的奇跡之樹啊,請原諒我吧,請傾聽您兒女們的悲鳴,結束這一切吧。”毀滅的前夕,無名神將那無數眼睛結合的右眼輕輕抓出,悄悄的放入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種子裏。

“如果到那時,你們還存在的話,請繼續你們的使命吧,告誡世人,不要在重複這悲哀的命運。”無名神祈禱著,眼睛們聽不見,但他相信著,

它們一定會明白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