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集外的沙塵暴刮過第六茬,方傳信眼神迷離地盯著客棧門口,如果沒有記錯來這喝酒的npc換了兩批,從時間上看他坐在這裏已經足有4個小時,相當於遊戲中的一個晝夜,客棧門口的光線從昏暗到炙亮,“今天”的天氣看來是“晴朗”。
但是方傳信的心情卻恰好相反。
昨天下午的意氣風發早已消耗殆盡,從一開始的滿懷期待到現在的精神萎靡,方傳信感到自己飽受煎熬,耐性的鍛煉是長久的過程,他初次經曆長時間枯座苦等,中途有數次想要離開,但他告誡自己不能中途放棄,要對自己的判斷保持絕對的信心,因而強製按捺焦躁心情,但事實上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底隻怕也隱隱覺得希望越來越渺茫了,信心逐漸開始飄搖,忍耐也快接近極限,方傳信覺得自己累極了,他之所以還在強撐,就是怕這一次的苦等之旅會使他今後對等待這兩個字不寒而栗,最重要的是如果承認自己判斷失誤,那麽昨天下午對悲傷獨奏展開的“精神攻擊”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除了證明自己是一個自負的傻叉外別無用途——這對他的信心來說無疑是極為嚴重的打擊,至少能造成999點傷害。
在如此糟糕的前景之下,可以預想當客棧中進來一位穿著緊身短皮衣、長褲,腳踏革靴,頭戴尖頂羊皮渾脫帽、看上去像個牧羊老頭的西域人,方傳信是怎樣由死及生的,他的雙眼煥發光彩,疲憊瞬間消失不見,在這一刻他的身心仿佛經過洗禮,之前的焦灼化為磨礪信心的爐火,當他重新將信心裝回心髒,發現心髒的跳動變得更加沉穩有力,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和意誌前所未有的強大:我是對的!
那個西域人選擇一張無人的酒桌,方傳信腳步輕盈地走過去麵對他坐下,npc抬頭看了他一眼,想是掃描到他身上的逐草西戎袍,口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