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風吹罷,方傳信騎馬再次跨入沙海,又一次感覺到那種強大的堅硬與幽閉氣息迅速圍裹而來,當他一個人深入沙海,除了自身以外別無他物,聽說過在沙漠是一種修煉,從肉身到靈魂的修行,由外而內的塑造,比如自我審視和塑造,對生命的深切理解與熱愛、生死之惑、精神方向、孤獨的真正緣由、內心所需,以及一個人在一個時代的真正價值和位置。
在遊戲中深入沙漠沒有生理上的威脅,方傳信領悟不了那麽深刻,但擬真的場景,久尋不著的寶藏,在風暴、黃塵、孤獨和期盼之中,幻想不斷被擊打、摧毀,寶藏久尋不獲,方傳信感覺到自己跟某種東西卯上了,目的變得簡單純粹,在忙碌的時間當中,似乎有一種洞徹靈魂的安靜:簡單、固執、熱切。
以上是文藝的說法,通俗來講,就是一顆心已經變得堅硬如鐵。
非常、非常的堅硬,尤其在一道內力反饋,小地圖上寶光亮起,而就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卻偏偏看到一位興衝衝跑過來的同行!
方傳信心裏何其臥槽,對麵那個一米五矮子想必也是如此。
露指的拳套,一隻手緊緊捏著昆侖玉,另一隻放在腰間的葫蘆之上,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方傳信想到一個傳說,戴拳套、掛葫蘆,在戰鬥中還想著喝酒的門派,他們自稱拳打南山虎、腳踢北海龍,一飲吞江河、二飲吞日月,千杯仍不倒,唯我大氣功!
丐幫!
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派,以腰懸葫蘆為標誌,門派招式極度流氓,酗酒打架都是頂呱呱,不過他們大多在荊湖活動,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漠北。
聽說葫蘆娃們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方傳信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那個葫蘆娃歎了一口,故作深沉道:“在我們門派裏有一句話,在荊湖你離寶藏的距離就是你生命的長度,昆侖玉探的也不是寶藏,而是人心。沒想到到了漠北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