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名椎川!你不是很強嗎!?】
血嵐鬼獰笑著,那焦糊的臉上滿是猙獰,渾濁碳化的雙目死死地盯著秦楠。
【怎麽!?現在……連麵對我的勇氣都沒有了!?】
【活該你死全家……活該你在這等死!!】
“砰!!”
又一道巨響傳來,秦楠的雙手無力地垂下,雙眼早已麻木空洞,靜靜地等著下一次輪回。
愧疚,痛苦,悔恨,連帶著一切應該有的情感,都早已在這輪回中泯滅殆盡。
……多少次了?
幾十次?數百次?近千次?
還是……上萬次?
數不清了……也不願去數了。
作為罪人……永遠地留在此地吧。
“砰!!”
又一次輪回開始,血嵐鬼麵目猙獰地走來,嘴上罵著不重樣的汙言穢語,再一次抓住了秦楠的頭發。
“殺了他!殺了他!!”
白鈥與白鑠麵目可憎,恨不得將秦楠生吞活剝!
“我當初就瞎了眼,不該把你救上來!!”
胸前有著碩大空洞的雷野丸咆哮著,頸上的頭顱忽地掉落,骨碌著滾落到一旁。
“秦楠……你這個罪人!!”
秦雅坐在電椅上,雙眼滿是血絲,尖銳地喊叫著,披頭散發,狀若瘋魔!
“殺了他!殺了他!!”
無數人蜂擁而至,有在璃月港作亂的愚人眾,有在雪山偶遇的盜寶團,還有許許多多,秦楠曾麵對過的敵人!
甚至……還有柯無忌!
明明都是幻象,但卻比現實要真實得多!
“殺了他!殺了他!!”
無數的幻象尖叫著,還不待血嵐鬼動手,便將秦楠製住,活生生地撕成無數碎塊!
“嗡——”
下一個瞬間,無數的幻象再度散去,獨留下一片黑暗。
隻是……在那黑暗之中,卻是傳來了微不可察的談話聲。
“動用虛妄之權柄……即便是自損根基,也要保下他的性命!?”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明知道現在的形勢有多麽嚴峻,他們馬上就……”
“我當然知道……我已經布置好了足夠的後手。”
“但現在……我想救他,我要救他。”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自己的魔障所吞噬。”.
“這是我……作為新一代的虛妄之魔神的驕傲。”
“克羅特……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黑暗之中,談話聲逐漸散去,獨留下秦楠一人,靜待著下一次輪回的到來。
無數的幻象紛至遝來,在秦楠的身上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名椎川,你我,應該做個了斷了!!】
下一個瞬間,場景變換,變成了禦前決鬥的擂台。
血嵐鬼的身軀高達數萬丈,遮天蔽日,仿佛一座巨大的山嶽一般!
【給我……受死吧!!!】
“轟!!!”
轟鳴聲、喝彩聲、咒罵聲混在一起,將秦楠的身形徹底吞沒!
然而……在這紛亂嘈雜的聲音當中,卻是忽地響起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
那是……雷鳴!
“噢……對,我想起來了。”
“我……還不能死在這裏。”
秦楠單手握住那聲勢浩大的刀鋒,眼瞳中的麻木逐漸消去。
【叮!檢測到宿主已初步符合『獵殺者』人格塑造,當前進度:19.8%!】
“還有人……在等著我。”
【這算什麽!?你要舍棄掉你的罪惡與無能,毫無心理負擔地活著嗎!?】
“你錯了,血嵐鬼。”
“我的軟弱,我的悔恨,我的遺憾……我會去背負,去彌補。”
“但這……不是我自哀自怨的理由。”
“哢,哢哢!”
自秦楠的掌心開始,那綿延千萬裏的長刀竟是不斷顫抖,最終,迸發出蛛網般的裂痕!
【你……名椎川……!!】
血嵐鬼的身形極速變小,很快,便與秦楠的身形相同。
【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
血嵐鬼狂笑著,手中的血色刀刃橫於身前,擺出起手的架勢。
見此,秦楠的手中忽地一沉,微微側目,便是那完好無損的紫色長刀。
“呼——”
秦楠的左腳後撤一步,身形緩緩低下,右手搭在刀柄之上,渾身的氣勢不斷拔高!
“雷野鳴心流——春雷。”
【裝神弄鬼的混賬!!】
“鏘!!!”
刀刃相碰,迸發出清脆的爆鳴聲,血色的刀刃應聲而斷!
下一個瞬間,隻見紫色的光芒一閃,血嵐鬼的視角不斷晃動,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卻是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握著那血色的半截斷刀,竟是沒了頭顱。
而在秦楠的視角,血嵐鬼,已然是人頭落地!
【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哈哈!!】
血嵐鬼忽地狂笑起來,以一種違反常理的方式漂浮起來,咒罵道:
【名椎川……!我會在地獄的門口等著你!!】
“雖然你隻是一個幻象……但若是真的血嵐鬼,大抵也會如此說。”
秦楠緩緩收刀歸鞘,盯著那漂浮的頭顱,眼中的迷茫逐漸消失。
“那麽……血嵐鬼,你就給我好好等著吧!”
“待到百年之後,你我之間的恩怨,再來一一清算!”
“轟——”
周圍的場景不斷破碎,而秦楠的靈魂卻是一陣恍惚,逐漸陷入了沉睡。
…………
“唔……”
秦楠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那略有刺目的太陽。
正值下午的蒙德,充斥著活力與自由,秦楠甚至能聽到街邊那熱鬧的談話。
“我說,昆恩老哥,上次拜托你的墩墩桃……”
“嗐,早就搞定了,就是須彌到蒙德的貨運不太方便,等商路打通之後,就能給你大批量運來了。”
“行,多謝了。”
“嗐,小柯,咱倆客氣啥……”
秦楠聽著,忽地感覺有些不對,眉頭微蹙。
剛想坐起身子,一股潮水般的疲憊感瞬間籠罩了他,讓他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量。
【叮!檢測到宿主較長時間未曾活動,身體機能下降90%,請宿主提高重視!】
“嘖……我這是躺了多久啊……”
秦楠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身上的那股無力感始終包裹著他,讓他連說話都無比困難。
【不過……我這是被誰救了?】
“不多不少,剛好四個月。”
一名青年推門而入,那冰藍色的頭發,看得秦楠有些愣神。
“你是……克羅特?”
看著那有著幾分麵熟的青年,秦楠的眼中閃過幾分茫然,有些不可置信地問著。
“當然,是我。”
“你怎麽……!?”
看著那身形高挑的青年,劍眉星目的模樣,逐漸與記憶中那個少年重合……
“怎麽長大了?”
青年的克羅特笑了笑,轉而發問道:
“你在那邊……大概是過了兩天半,但以你的性子,估計會動用力量,縮短你的時間。”
“因此……你在那邊,也就待了不到兩天,沒錯吧?”
秦楠沒有回答,隻是嘴唇微張,默認的克羅特的推斷。
“那麽,你知道……這邊的提瓦特,過去了多長時間嗎?”
“……多久?”
“五年多,算上你昏迷的這四個月……大概是六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