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你姥姥是不是也知道你的身份？”
此時此刻, 戎毅和白小舒還在就倉鼠妖精這件事進行深入的探討，關於很多一直以來比較疑惑的問題，戎毅都一一問了出來，白小舒也半點要隱瞞的意思, 這些話早早就憋在心裏想要說出來了。
“姥姥當然什麽都知道，什麽時都瞞不過姥姥的！”白小舒回憶起那個陪他長大的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小臉上就忍不住露出開心懷念的笑容, 在他心裏姥姥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也是世界上最睿智最善良的人。
戎毅對養大白小舒的姥姥也一直很有好感, 僅僅隻通過白小舒平時的性格，就能感覺出老人在為人處世等方麵的明理通達，所以很安靜地聽著白小舒一點點說著小時候的故事。
“據說我是被姥姥的學生送過來的, 當時白爸爸和白媽媽去世了，姥姥的親孫子也走丟了，所以姥姥的學生就想讓我的到來使姥姥開心一點, 隻不過當時我還是隻倉鼠寶寶所以什麽都不記得。
等我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生活在姥姥身邊了, 姥姥對我可好了，每天都會帶著我一起去上課, 我五歲之後姥姥還開始給我念故事, 雖然我當時我還不能變成人, 但是我知道姥姥一定是在念給我聽。”
戎毅覺得有點奇怪, 忍不住問道：“你小時候不能變成人嗎？”
“不能哦, 十六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變成人, 一覺睡醒來就不知不覺變成人了。”
白小舒望著戎毅，大眼睛裏一片坦**，理直氣壯地表示不了解其中是為什麽。
戎毅：“……”心真大。
不過戎毅又很快反應過來一個新的問題，算一算，十六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變成人，那實際人類經曆豈不是隻有兩三歲！！？
……尼瑪，我這個罪人。
戎毅被腦中的想法嚇得簡直不敢說話。
似乎察覺到了戎毅有點異樣的神情，白小舒有點不樂意地看著戎毅，小臉驕傲地揚起來道：“你不要小瞧倉鼠哦，雖然我還隻當過幾年的人類，但我大概三四歲的時候就能夠記住好多姥姥上課講的故事，比你們一些人類小孩厲害多了。”
戎毅乖巧地保持沉默，一句話不敢反駁地繼續安靜地聽著。
“姥姥也是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才開始研究神話裏的妖精鬼怪的，然後我就順便也知道了好多壞人類殺妖精的故事，我當時都嚇壞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在姥姥麵前表現出自己的不一樣”
戎毅暗自腹誹吐槽，姥姥可能正是因為知道了你是隻小妖精，才突然改變了研究方向的，被嚇壞的很有可能是當時的姥姥。
據說倉鼠的壽命三四年就是極限，姥姥養了你到五歲，估計再遲鈍也能察覺到不對勁了。當時才有意無意地給白小舒念故事，至於帶著去上課，估計也是想要探探白小舒的反應，然後順便教白小舒一些知識。
白小舒不知道戎毅心裏在想什麽，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又很是幸福開心，“我雖然被嚇到了，但是那不久之後，姥姥就找了個時間主動跟我說話了，還告訴我要小心的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姥姥知道我是小妖精也沒有傷害我，還告訴我要好好保護自己，後來又給我講了好多好多故事，還教了我識字，給我上課。姥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姥姥。”
聽著白小舒的話，戎毅也如此覺得，確實是一個開明又善良的老太太。
“那你變成人之後呢？”戎毅問道。
白小舒點了點頭，如實解答道：“姥姥最早也在想我能不能變成人，但是十多年過去了姥姥似乎也隻覺得我僅僅隻是一隻開了智靈的小精怪，就連我自己都這麽覺得，所以當我突然變成人的那一頭，把姥姥都下了一大跳。”
想起那天略帶雞飛狗跳的場景，白小舒就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戎毅光靠猜也能感覺出當時的情景，一向從容淡定的和藹老太太突然一臉震驚崩壞的場景，估計也是非常罕見的了。
“從那之後，我隻要想要變成人，閉著眼睛冥想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肚子很餓的話就會變回原形，所以要經常補充熱量。”白小舒將這點告訴戎毅，還特別強調了一下補充熱量，然而這並不是戎毅會多允許他吃堅果的借口。
當年白姥姥不準，放在戎毅這裏也是一樣的。
白小舒稍微失望地哼哼了兩聲，然後又繼續說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後來這些事情其實也就發生在前幾年的，白小舒很多細節也都記得很清楚。
“我能變成人，但是卻是很不喜歡經常變身，倉鼠很喜歡待在姥姥口袋裏。隻不過姥姥卻有點後悔，她說她要是早知道我能變成人，就能再多教我一些有用的東西了，雖然我覺得已經夠了，但姥姥還是不放心。
那之後還經常嚴厲讓我變成人類的樣子去接觸外麵的人，可是我當時不喜歡，而且沒有姥姥在我還有點害怕，所以就很任性地告訴姥姥不願意，姥姥很生氣但最後也拿我沒辦法了。”
說到這裏，白小舒內疚地低下頭，十分難過地道：“我當時的表現肯定特別壞，最後姥姥快要去
世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說我讓她操心放不下。”
說完，白小舒就再也難以抑製地“啪嗒啪嗒”掉起眼淚來，小奶音略帶哽咽地說：“可是我當時一直覺得姥姥可以永遠陪著我，所以才那樣任性不乖的，我也沒有想到姥姥會生病，而且還瞞著我，直到最後入院快要離開的時候才讓我知道。”
白姥姥離世時間也就是在年前的時候，距離不遠，所以說起傷心事，白小舒幾乎哭得不能自已，可憐的小奶音似乎要將人的心都給搗碎了。
戎毅摟著哄了好久才稍微平複下來，兩隻眼睛都哭紅了，瞧著讓人心疼地不得了。
“不哭不哭，姥姥在天上看著呢，不要讓姥姥心疼了，乖。”
白小舒吸了吸鼻子，然後可憐巴巴地抱住戎毅，“大哥哥不可以像姥姥那樣丟下倉鼠走掉，倉鼠不想再變成一個人了。”
“不走不走，一直陪著你。”
戎毅小心地用指腹抹掉白小舒臉頰上的淚水，輕輕地吻在對方的唇上，直接用實際行動讓對方安下心來。
白小舒緩過勁來，又把身份的事情告訴了戎毅，特別強調在外邊要和他保持一致的口徑。
“姥姥對外說我是她以前資助的孤兒學生，但實際上我的身份證是頂替了姥姥丟失在外的大孫子，證件方麵都是青伊大哥去辦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外麵一定不能說我是姥姥的親生孫子。即使別人都這麽覺得，也不能承認。”
“為什麽不能？還有佘青伊居然也參與了這件事？”
想到佘青伊，戎毅忍不住有點訝異，而對於白小舒強調的這些事情，戎毅就更是有些費解了。
關於資助學生這個身份，戎毅覺得有點多此一舉，既然已經頂替了孫子的身份，又何必再對外聲稱是學生，想之前和白小舒對門的羅老先生的聊天，即使他們對外這麽說，在那些鄰居眼裏，白小舒也儼然就是白姥姥失散回歸的孫子。
白小舒拍拍戎毅的手，反過來安撫一下，解釋道：“大哥哥放心，青伊大哥隻是幫我辦了身份證，並不知道我是隻小倉鼠，他隻覺得我是姥姥從不知名地方領回來的黑戶。青伊大哥是好人，姥姥也是好人。”
“關於對外身份這件事，姥姥也跟我解釋過的。”
對於白姥姥來說，養了這麽多年的白小舒自然已經和親孫子無異，但是對於流落在外的那個孫子，她也不能不管不顧。若是將白小舒親孫子的身份宣揚出去，那萬一她真正的孫子在外受盡苦楚想要找回來，會不會因為這個消息而直接略過他們家？
白姥姥不想見到這樣的可能性發生，兩個孩子她都很愛護，所以才特意多此一舉地對外聲稱。那些鄰居們即使心中那麽認定，但為了避免傷到“不知情”的白小舒，避免辜負了白老太太的一片苦心，也會幫忙瞞住這個消息，不會大肆亂傳。
法律上的孫子身份已經給了白小舒，那麽至少名義上的身份要保留給她的親生孫子。
為了做到兩邊公平，老太太可謂煞費苦心。
戎毅聽完了白小舒的解釋，也忍不住有些沉默，似乎被白姥姥心中藏著的愛與用心給感動到了，摸摸白小舒的頭，感歎似地道：“姥姥是個很好的人呢。”
“嗯，姥姥是世界上最棒的姥姥。”
正當戎毅想要問問關於白姥姥親生孫子的事情時，門鈴卻被摁響了，關於這方麵的話題不得不暫時終止。戎毅站起來去開門，然後將白小舒趕去房間裏換一身衣服，後知後覺的白小舒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隻穿了條小皮裙。
羞羞地跑進房間了，而戎毅卻已經打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戎子慶握著撒旦的小爪子給戎毅打了個招呼，一旁的肖素素也露出得體的微笑，語氣溫婉地道了一聲：“好久不見。”
戎毅有點意外這兩個人的組合，讓開身子讓兩個人進屋裏來坐。
而抱在戎子慶懷裏的撒總裁，已然按捺不住地掙脫出來，小炮彈一樣地跳進了戎毅的懷裏。對於哥哥的這種吸貓能力，戎子慶隻能表示羨慕嫉妒恨，不過他也沒有忘記這種吸貓氣息的最終源頭。
“哥，小舒呢？”
“在房裏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