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師[全息]

☆、第220章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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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變故

滕羲在空****的湖心亭裏吹了三個多小時的冷風才接受自己竟然被陶伯希給變相隔離囚禁在這裏的事實。

看著湖心亭周圍枯敗不成片的荷葉, 滕羲覺得自己和它們幾乎要差不多了。

陶伯希有病嗎這是?!

要圈禁隨便找個空房間也好啊, 哪怕把他關進地下室關進地牢他也能想通, 讓人換上龍袍坐在四麵透風的湖心亭裏算怎麽回事?!

天都快黑了也沒人來給他床被子什麽的,他連地鋪都沒辦法打,難不成等到起事那天,陶家打算抬一個生病燒成傻子的皇帝登基?

滕羲風中淩亂, 通過百通閣接到這條消息的幾人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滕羲被帶到湖心亭的整個過程並未遮掩,陶家許多人都看到了, 百通閣安插在陶家的暗樁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然後等陶伯希離開之後遠遠地看了一眼, 結果就看見穿著龍袍的滕羲一個人坐在湖心亭裏發呆, 湖心亭通往岸上的通道橋有人把守,顯然是把人就這麽“關”起來了。

因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暗樁隻能隔一段時間過來看看,但不管隔多久, 湖心亭裏都隻能看見滕羲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半夜的時候再來看, 明明穿著龍袍,他卻隻能可憐兮兮的靠著立柱抱膝坐在地上打盹,連鋪蓋都沒有。

夜晚本就更深露重, 在加上周圍都是水, 哪怕不靠近,暗樁也能猜到那個縮成一團的人正在發抖,想破頭也想不通陶家這是打算做什麽。

難道是想讓這個傀儡皇嗣生病了好控製?

可是下藥難道不更立竿見影嗎?

當然,不管想不想得通, 暗樁還是及時的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然後通過不同的線流向了不同的人手中。

滕振收到消息的時候,先是被“龍袍”二字氣得不輕,等緩過勁來仔細看,頓時皺起了眉頭,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陶伯希把人丟湖心亭是幾個意思。

陶家雖然經過多代經營,全族自成一派,但林子大什麽鳥都有,更何況是他們這樣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大家族,內部肯定不是鐵板一塊,不知道有多少各方勢力的暗樁將陶家內部消息源源不斷的向外傳遞。

把一個穿著龍袍的人丟在四麵無遮擋的湖心亭,這是怕人看不見,不知道陶家的狼子野心?

齊至胤收到消息的時間比滕振還要早,看完之後一雙俊眉幾乎要挑到天上去了,一邊派心腹將消息複製一份送進宮,一邊衝回齊家找家裏人商量。

陶家所圖甚大,一旦有什麽動作,齊家作為與陶家名聲勢力接近的大家族,很難不受影響,更何況兩家還是多代姻親,說不定齊家早在其中有牽扯,隻是他不知道。

不過等他回家把消息一遞,看到父親的臉色,他就知道,齊家應該和這件事沒關係,至少齊家嫡支沒有摻和,不然他爹不會是這個表情。

父子倆躲在書房裏嘀嘀咕咕很久,出來之後各奔東西,為齊家的未來奔走。

滕黎與洛一鳴因為手裏有百通閣的消息渠道,算是最早一批知道這件事的人,那時天還沒亮,夫妻倆就被人從被窩裏叫了起來,遞上了這封加急密函。

“滕羲?”滕黎拿著密函翻來覆去的看,就差把那張薄薄旳紙看出花了,“先皇遺嗣?真的假的?難道不是陶家杜撰的一個人嗎?”

洛一鳴在下人們端來的洗臉盆裏洗了把臉,又細細的擦幹淨,一邊換衣服一邊說:“確實是先皇遺腹子,百通閣查過,沒有問題。”

“嘶……陶家怎麽這麽煩人呢?”

滕黎臉色不好的把密函拍在桌上,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陶家暗地裏小動作不斷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一直以為陶家的後手不過是安郡王滕順,結果現在竟然冒出來了一個先皇遺腹子滕羲,她做黃雀的難度可就又上了一層。

越想越氣,滕黎斜了一眼自己的便宜相公:“這麽重要的事你居然不早告訴我?”

洛一鳴換衣服的動作一頓:“……沒顧上,陶家把人帶走之後就一直把人關著沒有動作,百通閣雖然在陶家安插有人,但不是專門盯他的,如果不是這次這件事,我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

滕黎哼哼兩聲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又說:“陶家連龍袍都準備好了,可見暗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安排,看來陶老頭成竹在胸,就是不知道把人丟在湖心亭是個什麽操作……故意把人晾著給他下馬威,讓他明白即便是穿著龍袍,在陶家也不過是吹冷風的待遇嗎?”

穿上最後一件外袍,洛一鳴回身拿起那張密函,一邊看一邊回應:“誰知道陶伯希到底想做什麽,不過他來這麽一下,收到消息的肯定不止我們倆,皇宮內外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陶家,我們就算按兵不動,也會有人替我們試探。至於滕羲……”

洛一鳴看完密函,撇撇嘴,雖然沒繼續說,但看得出來,他並不認為這個人是個值得他們投注太多注意力的角色。

滕黎見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滕羲被陶家扔出來做餌,上鉤的一定不少,我們隻要盯緊陶家和宮裏就不會被牽著鼻子走……嗯,我今天進宮和皇後聊聊吧!”

外麵一群人各有反應,褚言端坐家中安然看戲。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插手過後台劇情進展了,而且看得出來,李思瑩也和她一樣停止了對劇情的幹涉,這個單元最近的劇情都是自主衍生的結果,倒是十分有趣。

百通閣的情報係統如今全部交給了洛一鳴負責,洛百通手裏就剩下一個賣首飾的空殼子店鋪,因為是皇商,交易事宜大都有宮裏派來的人拍板,她這個名義上的老板還不如店裏的管事忙,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和老婆在後院曬太陽,這些天來李思瑩繡的手帕襪子外袍她收了一櫃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倆伉儷情深呢。

雖然已經入秋,但正午的陽光依舊讓人有些受不了,褚言曬的開心,李思瑩卻搬著椅子挪到了陰涼處,手裏繡活不停,正在給自家相公的內襯領口繡花樣,青竹紋的,看起來十分別致。

褚言已經看老婆繡花看了好些天了,但不管怎麽看都沒看明白那一雙如同穿花蝴蝶的手到底是怎麽讓那花花綠綠的線變成栩栩如生的圖樣,最後隻能把這歸結為個人天賦。

雖然她本身也是個姑娘,但大概天生就不會這個技能點,還是跑酷比較適合她。

正當她看的入神,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老爺,夫人,小姐和姑爺說等會兒要過來。”

褚言還沒說什麽,就見李思瑩放下繡活,一臉驚喜:“茜茜他們要回來?”完全是一副久盼女兒歸家的慈母模樣。

褚言挑眉,伸手撚了撚下巴上的胡子。

和最初見麵時那副活體菩薩不同,如今的李思瑩身上“人氣”越來越多,而這個變化並不突兀,循序漸進,合情合理。

這人是一個厲害的管理員的同時,也是個演技高超的演員啊,放這裏做管理員太虧她的天賦了!

唔,不過許多單元管理員都和她自己一樣不是全職而是兼職,說不定人家的本職工作就是演員也不一定?

褚言思緒亂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報信的丫鬟已經沒了人影,李思瑩也已經快要走到後院大門口了。

正猶豫要不要起身跟上,卻見李思瑩忽然回頭看著他,臉上帶著溫婉暖人的笑容:“老爺怎麽還坐著不動?”

“哦…”褚言幹巴巴的應了一聲,起身理了理坐皺的衣服,“來了來了。”

說完,她自己心裏都覺得好笑。

大概是受李思瑩的影響,她最近越來越像個糟老頭了,而且還有妻奴傾向,雖然很符合劇情變化吧,但是怎麽想都覺得實在是無奈,明明她是個永遠十六歲的小仙女呀!

自打嫁人,洛一茜在劇情當中的存在感就無限趨近於零,再加上以前在朝堂上蹦躂歡實的裘慎言也變得安靜如雞,夫婦倆簡直快變成隱形人了,如果不是這次他倆登門,褚言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和便宜女婿。

外麵風雲變幻,這小兩口躲起來過自己的日子可以說十分安樂自得,根本不知道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中,隨時可能掀起一場大動,他們之所以登門,隻是因為洛一茜想娘親了這個簡單到不行的理由。

許久不見的母女倆見了麵就躲到一邊說話去了,裘慎言則留在客廳和嶽丈聊天。

在外麵憋著不開口,私底下裘慎言依舊是改不了話簍子的性格,和笑眯眯的老丈人越聊越開心,口幹了端起茶杯就見底,沒一會兒就灌下去一大壺熱茶。

他是低級別的禦史,除非有本要參,早朝並非次次都要去上,最近為了避鋒芒已經許久不曾參加早朝,因此對於最近的朝堂變化幾乎一無所知,褚言撿關鍵的都告訴了他,然後他就這些事發表意見,兩個人交談甚歡,卻還記得謹言慎行,話雖多,音量卻壓得很低,保證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眼看著要到晚飯時間,褚言瞟了一眼廳外,見代表晚飯已經做好的小廝站在門口,剛要開口讓大家移步飯廳,一個門房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連有外人在場都忘了,張口就喊——

“老爺!薑家把青青小姐的屍首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