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亂鬥模式下並不嚴格按照mmr來匹配玩家, 全小芝後來注意看了一下，發現對麵和隊友大多都是白金到鑽石段位的, 這讓她玩的有點不太忍心。
她和淩久一起試著換了各種套路, 什麽雙|飛什麽d.va猩猩直接跳。打了幾把之後, 全小芝直接用天使牽著淩久的秩序之光, 等他幾個右鍵拆了對方的炮台後就上去圍著對麵托比昂與三妹尬舞, 竟然也打得十分順利。下一把他們又開始試驗天使牽和尚的套路, 縱然師父腿短, 可他享受天使全程死保啊。淩久久違地滿足了一次自己的武僧夢，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全小芝不用在比賽後看牌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全程輸出金牌。
“咱們還是去打排位吧。”
在刷完亂鬥的三個箱子的獎勵後, 全小芝沒了接著玩亂鬥的興趣, 主動提議道。
“好啊, ”淩久轉手就退出了比賽搜索, 開始排競技, “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
“對了，你沒有要練其他c位的想法嗎？”
他問：“反正你槍法是有的, 隻是有些技巧還有身法需要練一練就好。”
c位啊……
全小芝想了想。
根據每個人習慣不同, 開槍的方式分為跟槍流、甩槍流和等槍流。這倒沒有什麽好壞之分，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她基本上是三者兼備, 不過甩槍更多一些——由於她自己並不開播, 跟淩久一起開黑久了也不時會有喜歡玩黑百合的觀眾問她的配置和靈敏度之類的設置, 淩久在詢問過她後複述時也加上了這麽一句話。
其實她用的也就是碼字遊戲能兼用的紅軸機械鍵盤, 鼠標墊隻是買了打著電競名號的覺得手感還不錯的某款，新配了鼠標後將靈敏度調整到了1600×2.5，其他遊戲內的設置無非是一鍵開鏡之類——全小芝是挺喜歡一鍵開鏡的，她逐漸發現瞄準時持續按著鼠標右鍵有點影響她的手感，而設置完一鍵開鏡後隻要習慣了開槍節奏也還挺方便的。
當然這都隻是她針對黑百合這單個信仰英雄的心得，關於其他的英雄，她其實都不怎麽擅長。
“還真沒有過，”全小芝誠實地回答道，“我玩黑百合就隻是因為喜歡狙擊手，除此之外就隻喜歡玩輔助了……”
她停了停，接著說。
“因為輔助有一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尤其是天使的大招——而且看著對麵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血量被我又抬上去，真的謎之爽。”
淩久：“……”
彈幕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鬼畜緣分！”“緣分你有毒。”
聊天之間，他們排到了新的一場比賽，淩久進去秒選了法雞，全小芝選的自然就是雙|飛的天使。
他們這兩個c位和奶位雙排，大多數時候基本上是上分如喝水。
開場，雙|飛陣容直接從左方繞後，地麵大部隊則是走二樓和防守方正麵交鋒。敵方安娜正在專注奶前排，但顯然也時刻提防著繞後，淩久在空中巧妙避開安娜反手射來的麻醉針，用e直接把安娜震下了二樓。
全小芝掛後，利用牆麵和拐角的支柱當作掩體。安娜被震下去以後，對麵毛妹的保護並沒有及時跟上，淩久迅速兩炮帶走安娜，緊接著就接了個shift，順利躲過了路霸的鉤子。
雖然他們正麵火力有點薄弱，不過淩久的法雞之強勢可以彌補這一不足，連續不斷的助攻讓全小芝和他的頭像一起迅速燃起火力全開的標誌。比較可惜的是，這一波打著打著，己方也掉了兩個人，而戰鬥時間打得過長，導致防守方在複活後也迅速趕到戰場，連三分之一的進度條都沒有讀取到。
“我有大了，”第二波團戰前，全小芝提醒道，“你們一會兒要死都死點裏啊。”
宗師局總沒有讓你故技重施持續繞後還都能得手的理，第二次的時候，淩久的法雞跟團走打正麵，全小芝看著情況就直接躲進了地下室。
——並且和對麵同樣躲起來抽煙的天使狹路相逢。
兩個天使大眼瞪小眼，兩秒後不約而同地拔出了小手|槍。
外麵的團戰如火如荼，裏麵兩位奶媽也是打得不亦樂乎，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當兩個抽煙天使相遇，能活著出去的那個，就是團戰將會獲得勝利的一方。
全小芝畢竟是淩久按著練過的，平常的源氏和獵空尚且不是那麽容易能切掉她，更遑論天使了。當她吹掉手|槍槍口上的硝煙時，血量還剩一半還要多，她看了一眼地上天使的屍體，心滿意得地吃了剛刷新出來的二百五十血大血包。
對麵76開出了大招，直接秒掉了淩久和己方安娜，其他也或多或少都殘血，敵方毛妹配合著76又收掉了殘血大錘。獲得天使皇城決鬥勝利的全小芝果斷飛出來複活，跟著淩久的法雞直接飛上了天。
戰場依然是在目標點內，對麵還剩毛妹、路霸和大錘存活，這其中有兩個都能管法雞。
“淩久你再飛高點，”全小芝看著戳到她身上的激光筆連忙叫道，“你這樣飛咱倆都容易死。”
她話音剛落，淩久就一個shift直接升空，全小芝自己也緊接著跟著，接著就看到路霸的鉤子從腳邊上擦了過去。
……好險。
全小芝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跟著淩久一起直接去堵門。
“之後要不要來搞事，”攻防互換的時候，淩久在小隊語音裏笑道，“排位重建帝國。”
“就算這是宗師局……”全小芝有點猶豫，聽了這個建議，她其實有點心動，他們在快速裏玩了挺久的重建帝國，真正拿到排位來實踐也就一把，“隊友心態也會炸的吧。”
“有可能。”
淩久思索片刻，道：“要不我拉個奶媽來三排，這樣應該能好點。”
“應該可行……不過我打完這把就該下了，快過年了家裏事還挺多的，等下次一起吧。”
雖然還挺好奇淩久的輔助好友打得如何，可惜也隻能放放了。
臨近大年三十，盡管全小芝家並不是在家裏吃年夜飯，但之後來她家拜年的人也不算少，所以過年物資也得囤不少，還有不少活計要幹。至於年夜飯，自全小芝記事以來，就是一年在奶奶家過，一年在外婆家過，但無論哪一邊都是人丁興旺熱熱鬧鬧——坦白說，全小芝其實並不喜歡這種熱鬧。
因為這就意味著總有人要過問她的終生大事問題。
他們家一大早就到了奶奶家，而在全家，誰來準備做飯向來都是能者勞之——全小芝在廚房給姑父還有爸爸他們打了會兒下手就被心疼孫輩的奶奶趕出了廚房，出來就被坐在客廳裏的張晴給叫住了。
該來的總會來。
“你大姑聽說你前陣子相親沒成，這不，給你又尋摸了個合適的。”張晴笑眯眯地說，“正好趁人家這幾天過年在家，找個機會見見，我聽著條件也挺好的。”
全小芝聽著頭皮都要炸了。
“是啊。”
她大姑主動在旁邊接話道：“人家父母家裏也就一個孩子，將來有什麽東西都是要留給這一個兒子的。聽說那男孩兒工作也好，人也老實——”
全小芝偷摸著瞪了一眼在隔壁沙發上假裝看電視實則偷笑的表哥表嫂以及堂弟，隨便找了點借口把抓住一切機會給她介紹相親對象的大姑和老媽糊弄過去，慌不擇路地躲進了書房。
她拿著手機打開旗魚，發現淩久在大年三十的早上都還在直播。
不過他也一邊打一邊解釋大號最後一把衝下前十，這把打完不管進不進都得去幫忙幹活了。
淩久這一局拿的是麥克雷，一把□□“維和者”幾乎點得對麵懷疑人生，硬生生打出了手動“午時已到”的效果。不過好景沒有持續多久，對麵自然不可能放任他這麽猖狂下去，很快拿出了相對克製麥克雷的英雄，原本輕鬆自在的局勢瞬間變得艱難不少。好在隊友實力足夠，淩久也很快換出了76，順利贏得了這局比賽。
比賽結束後，淩久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到了最後，等著看排名上升的那一刻。
勝利方合影、全場最佳、經驗結算，接著，全小芝和那十幾萬觀眾一起，看著淩久的大號的國服排名從兩位數變為了一位數。
——這樣見證似的儀式感，好像還挺不錯的。
她抬手給淩久送了個飛機，聽著淩久感謝她那八竿子跟“緣分已到”和“spectre”打不著關係的id，知道淩久肯定猜不出是她送的。
很快就有土豪不甘示弱，又給主播送了幾個飛機火箭。
“謝謝大家的禮物，”淩久笑著說道，“好了我要下播了，祝大家新年快樂雞年大吉。”
彈幕質疑主播是不是少了個“吧”，然而彼時淩久已經關播，畫麵上隻留一片漆黑，全小芝看了一眼直播間已經漲到三十多萬的訂閱人數，還是挺為淩久感到高興的。
晚上六點，飯菜被端上了桌，而年夜飯之後就是八點的春晚。雖然春晚總是一年不如一年，但看春晚仍然是全家一個習慣——哪怕隻是讓電視上就這麽放著隻是聽個聲，其實大家都是各幹各的順帶聊聊天。
話題不知道怎麽又轉到了全小芝的婚姻問題上。
家裏的小輩就她一個還沒對象，就連她堂弟也是在大學裏有個雙方父母都滿意的女朋友，等畢業以後就準備把結婚提上日程了，成了全家關注焦點的全小芝覺得自己也是心裏苦。
還好手機適時地震動起來，全小芝發自內心地感謝這位救星，連忙以聽電話為由跑到了露天的陽台上。接觸到夜晚寒冷的空氣時，她深深吐了口氣，覺得自己快要炸掉的腦袋終於冷靜下來了。
明明她才二十三，家裏人怎麽都跟她這輩子都找不到對象似的……
她背靠在陽台欄杆上，等看清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時，差點驚得栽下去。
——淩久。
全小芝和淩久其實沒有交換過電話號碼，這時候打過來用的也是企鵝上的即時通話功能。
“喂？”她接通電話，盡量用跟平時兩人一起打遊戲語音時一樣的語調說道，“什麽事？”
“你那邊好像很安靜？”
“嗯，我在陽台。”
“真巧，”淩久在那邊笑道，“我也是偷溜出來在陽台，一會兒回去估計要被念死。”
“其實，我是想打個電話跟你說一下。”
他的聲音頓了頓。
“祝你新的一年裏，工作順順利利，心想事成。”
其實隻是很普通的一句祝福語，但被淩久說出來，全小芝的心裏不知怎麽地就是一麻。
“你也是，”她說，“希望你在新的一年裏學業有成，遊戲裏——”
“我覺得你還可以再試試，”全小芝學著他當初鼓勵她上大師的語氣，“怎麽也得試個國服第一吧。”
“那也有點太強我所難了，”淩久在電話裏笑了起來，全小芝聽著這笑聲，覺得越發心跳如擂鼓，“國服第一的寶座可不是那麽好坐的。”
全小芝卻沒笑，她強自鎮定地應了幾句，在掛了電話之後一段不短的時間內還在愣神。
她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大概，真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