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訓練賽的對手是CLY戰隊。
CLY和WFG一樣,雖然都建隊有一段時間了, 但還沒有稱得上是老牌俱樂部的資格, 而比賽成績偶有出彩,大多時間卻是平平——總的來說, 在國內OW的職業競技水平中應該屬於中遊。
不管是柳老板還是宋辭教練, 對NE的定位都應該不止是一支二三線的戰隊,但從這裏起步確實是最為穩妥的。而上次,他們的初次訓練賽就被WFG針對到如斯地步, 自然是不怎麽盡人意。這一次又是在使用安娜天使體係練習了一個月之後頭一回變換陣容, 盛憶原本沒對訓練賽的結果抱有什麽樂觀的想法。
誰知打得還不錯。
正如宋辭所說,青木從安娜換成DJ, 對整支隊伍的節奏的影響是空前的。
DJ的加速在開團時可以更快地讓他們突入到敵方後排, 在需要收拾殘局的時候, 有了DJ的強音加速, 也就便於他們收割那些高機動性的單位。但其也帶來不少負麵影響——奶量的直接下降在兩個坦克的角度感受尤為明顯。
以前有青木的安娜在, 盛憶不需要分出太多的精力在法雞和D.VA猩猩之間做出平衡,現在的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在不斷的適應和宋辭的指導中,他們也意識到,像這樣的陣容首要的就是效率。
天使安娜體係和天使DJ體係在奶量上的差異,注定後者的續航能力不會太強, 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跟對麵的隊伍進行太長時間的拉扯。於是,盡最快速度吃掉對麵的一兩個單位就變成了製勝的關鍵。
幾天之後,盛憶在機場送走了父母,向他們保證說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讓他們在家裏盡管放心就是。
“下個月就是你生日,”盛母轉頭與盛父對視了一眼,又轉回頭來跟她說,“我們本來想的是在你出國之前,好好給你過個成人禮。結果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你突然決定要來S市打職業,你要是想好要什麽就跟我們說。”
聽見這話,盛憶訕訕地笑了笑,她本身沒什麽想要的東西,又是個選擇困難。之前父母問她到底想要什麽當生日禮物的時候,就一直都沒有拿好主意。
“我跟你媽媽這回都是請了年假來送你。”
盛父之後開口道:“所以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倆就不能來陪你了——不過,好歹你的那些‘隊友’也在你身邊。”
盛憶聞言眨了眨眼。
——和朋友一起過的十八歲生日。
聽上去好像很不錯。
一直到目睹盛父和盛母的身影消失在安檢的門口,她才真正有了點實感。這次父母專程來S市送她,仍然將在家裏的模式延續了大半,讓她大多時候感受不到太大的變化。以至於直到這時,盛憶才產生了種“從今天開始,就要一個人留在S市了”的惆悵,她慢慢放下了剛剛跟父母揮動的右手,心情也隨之低落下來。
她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深呼吸將這種情緒壓下來,確信從這邊再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之後,才轉身往停車場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盛憶打開車門鑽進車內時,若無其事地笑道,“讓教練你久等了。”
宋辭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她跟父母謝絕了覃書楚烏他們好心要來一起送的要求——基地那邊也沒準備這麽大的車,宋辭卻一定是要來的,順便兼任了司機的職責。等送到了機場,又貼心地給他們留出了一家三口相處的時間,自己一個人留在了停車場裏等著。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開上了高速。
盛憶知道教練肯定不會浪費各種可以談話的時機,但沒想到他會以這個話題開頭。
“……海、海選賽?”她呆愣地重複了一遍。
宋辭“嗯”了聲,“這種事情還是先通知隊長一聲比較好。”
“不是,這、這太突然了……”盛憶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覺我們還沒練多長時間啊。”
“在轉線下之前,你們自己已經練過一段時間了吧。”
說著,他打了下方向盤,隨著前麵的車輛一起轉了彎。
“海選賽是在這個月月末,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習慣新體係——雖然,我覺得你們以現在的狀態直接去比賽也可以。”
盛憶:“………………”
不不不,她今天的聽力絕對是出問題了。
盡管宋辭在他們麵前已經打破了“凶”這個第一印象,可這麽坦白地誇獎他們……還真是頭一回。
“用不著這副表情,”宋辭瞄了她一眼,“我平時不這麽說是怕你們膨脹。”
……好吧。
盛憶知道自己就夠容易膨脹了,要是讓其他人聽到這話,別人不一定,三秋和楚烏那倆人的尾巴絕對能翹到天上去。
“那……”
她小心翼翼地問,“是什麽比賽的海選賽啊?”
“莫斯杯,看過嗎?”
盛憶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挑有名的戰隊看過幾場,沒完整看完過,”她道,“算稍微了解一些……吧。”
“沒看過也無所謂,知道比賽的規則就行。”
宋辭解釋,“一開始是三十二個戰隊兩兩抽簽對決的海選淘汰賽,然後是小組賽,四個小組的前兩名晉級後,就是八強的比賽。等到八進四完畢,是半決賽和勝者組敗者組的比賽。”
“抽簽在三天後,”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竟然帶了點笑意,這反倒把盛憶嚇了一跳,“聽說你簽運不錯,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
盛憶沉默片刻。
“教練你太高看我了。”
“有些事情隻是玄學,”宋辭道,“不信不行。”
……但是你的臉看著完全不是信玄學的人啊教練!
在路上被告知了一個大新聞的盛憶,在回到基地後,到客廳轉了一圈,又到訓練室轉了一圈,卻苦於被教練告誡過了“先不要讓容易激動的那幾個知道這事,之後我一並告訴他們”而揣著大秘密不能言。
憋死她了。
但不管是在客廳還是在訓練室,她都沒見到某人的身影。
“加菲呢?”她奇怪道。
“回房間了。”團戰正進行到膠著的時候,SHIN眼睛不離電腦屏幕地回答,“說反正一個人單飛也沒什麽意思。”
這句可能連覃書都沒想到會由他人代為傳達的話讓盛憶心裏小小地樂開了花,她蹬蹬蹬跑上樓,走到左邊走廊的最盡頭。而後停了停,看著上麵掛著的“加菲”的名牌,盛憶抬手敲了敲門。
“請問。”
她清清嗓子,開口道:“國服第一法雞在嗎?”
房門應聲而開。
“不在,”覃書站在門後,笑得眉眼彎彎,“國服第二法雞在——我可不敢爭國服第一的名頭。”
“在我心裏你就是國服第一法雞。”
盛憶正色道,又探頭看了看他身後,“你想跟我在門口站著聊?”
“請進。”他從善如流地側了側身,明知故問道,“回來了?”
“回來了。”
她霸占了房間裏唯一一把椅子,開始正大光明地四下打量起這裏的布置來。這還是盛憶第一次踏足自己男朋友的房間,她總覺得這房間比她自己的還要幹淨整潔幾分,半晌,她才說出了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
“……來找你求安慰了。”
送走父母時強壓下的委屈低落在這會兒重新湧了上來,盛憶也沒再掩飾,後背靠在椅背上。而在覃書看來,她臉上寫的全是“我不開心”、“快來安慰我”、“求順毛”——所以他也真的就這麽做了,在走過去伸出手的時候,手下的觸感就如同他想象一般柔滑。
對於盛憶來說,在他手心貼上她頭頂那一刻,有什麽東西突然無聲地炸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聽不見這個世界其他的聲音。
她她她她可沒說是這種安慰方法啊?!
盛憶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楚烏的反應——但又有哪裏不太一樣,她心裏那種煩躁而又沮喪的感覺,仿佛也隨著親屬的動作而被輕輕撫平。可想要就此平靜下來,又像是癡人說夢,心髒在胸腔裏緊湊卻強烈地搏動著,在盛憶反應過來之前,她的嘴巴已經自行有了動作。
“……還有一件事,”她聽見自己說,“教練說,這個月月末,咱們要參加莫斯杯的海選。”
至少覃書不在宋辭所說的容易激動的人之列。
覃書笑了下,“感覺如何?”
“嗯……”
盛憶認真思索了一會兒。
“有點緊張,”她回了他一個笑容,“不過果然還是更期待,他們應該也差不多——對了,這事我還隻告訴了你,教練說先不要讓楚烏三秋這幾個知道。”
早在宋辭那麽說的時候,她就默默對號入座了。
“還有一件事。”
她勾了勾手指,“過來,我悄悄跟你說。”
覃書不明所以地湊了過去,盛憶正坐在椅子上,他個子本來就高,想要彎下腰去,一手就不得不搭在扶手上做支撐。在他低頭的同時,她打量了下這側臉的風景,半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雙唇貼上。
臉頰上溫潤的觸感分明,覃書短暫地怔了下,等他意識過來,原本側過的臉與盛憶正麵相對。兩人的距離極近,他順勢將另一手搭上了椅背,將人直接圈在了扶手椅內,就著這個姿勢吻了上去。
依舊隻是如上次一般的唇瓣簡單碰觸,就算是這樣,盛憶仍然能感覺得到兩人間呼吸的熱度。
一時間心亂如麻。
過不久,她突然生出點別的念頭。
於是,她試探性地伸出了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
幾乎就是在她這麽做的瞬間,覃書的身體猛然僵住。
似乎過了幾秒,又似乎過了幾分鍾——他慢慢地鬆開了雙手,直起身來,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覺得你現在出去這裏比較好。”
“……?”
盛憶有點茫然,上下看了他兩眼之後突然有點繃不住。
“不許笑。”覃書難得地黑了臉。
“我……盡量。”
為了掩飾自己的笑意,盛憶假裝咳了一聲,接著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媽媽之前的囑咐,終於也多了幾分慌亂。
“那、那我先去訓練室練槍了,”她低聲道,“等你一會兒下來。”
門在身後落下,盛憶走了兩步後停住腳步,用手捂住了臉頰。
手下是漸漸湧上來的熱意。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不知道晉江審核評論到底是什麽標準……被刪了好些評論了,我在後台看的時候沒感覺評論內容有什麽問題啊……心疼被刪評論的小天使_(:з」∠)_
謝謝奈何花落和?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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