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襲擾州府縣城的消息,其實傳了許久,左近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顧莊上下,卻是沒多少人特別放在心上。
本來村子幽居深山,離縣城頗是遙遠,早些年周圍的土匪比牛毛還多,若是一鬧匪就戰戰兢兢的,日子哪裏還能過得下去。
如今日子雖說好過了,可也不過這短短時日,哪有那麽容易忘了當年?
想當年,村裏的鄉親們離家出個院門,沒法子當天返回的,家裏就先要做好他們一去不回的準備。
這個山頭有個寨子。
那個山頭有個窩子。
今天姓王的拉起一般人馬落了草,起個響亮的名號就做起了沒本買賣。
明天又有一個姓李的,同樣裹挾了一群人馬,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見人吃人氣。
這幾日鬧土匪,老族長連叮嚀都沒多叮嚀,鄉親們抗土匪的經驗豐富,家家戶戶迅速把貴重物品通通藏好,行動不便的老人都避到地窖裏去,然後就該做甚還做甚。
實是顧記的護衛隊戰績太過出眾。
顧記的人,前一段時日都把打土匪當做消遣,基本上天天都清剿個兩三窩左右。
手上沒血債的,或送些路費令其歸家,或安排活幹,總歸別想再占山為王,也沒別的山寨容得下他們投靠,至於那些凶殘的根本就活不下來,剩下的罪責重的,該如何處罰便是如何處罰。
顧莊一眾鄉親,一開始見顧家的護衛隊剿匪歸來,還要歡呼雀躍,後來天天如此,也就習慣了,不過聽個熱鬧而已。
茶餘飯後的,這都是個消遣。
現在讓鄉親們對這些土匪有什麽強烈得反應,呃,那未免是有那麽一點兒強人所難了。
顧湘撥了撥燈燭,展開信在燈下看。
信仿佛折得有些匆忙,棱角不夠平順,字跡也稍顯匆忙,顧湘不由一笑。
這些日子,她到仿佛比日日相見時,更覺得趙瑛親近,在信紙上的趙瑛,她不能用洞察之眼看他,反而從這好似充滿了小心機的文字裏,一封封的信紙上,看到那個真實的趙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