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爹,咱挑來挑去,挑了這麽久,你怎麽非要朝這幾個人下手?前頭過路的那夥富商,大包小包地帶了一堆行李,還有昨日過路的那老頭和那小閨女,一個老一個弱,處置起來肯定不費事,另外咱不是還遇上一夥大和尚,我聽說那些大和尚肥得流油,逮住他們說不得咱能吃個一年半載。”
說話的聲音很年輕。
“可爹你今天挑的這些,人數又多,我看裏頭還有兩個成年男人,身強體壯,帶著兵刃,不好惹啊。昨天咱就遇見兩個結伴而走的年輕男人,你都沒讓下手。”
“傻兒,你年紀小,江湖經驗太少了。”
聲音蒼老些的語氣意味深長,一邊調整竹管,一邊叮嚀兒子,“我告訴你,富商是肥,可他隊裏有好幾個經驗豐富的練家子,咱這點把式,怕唬不住人家,不冒那風險。”
“後頭那一老一小,看著微微顫顫的,但既然敢這麽上路,肯定有依仗,不能動。”
“至於和尚道士,那就更不好招惹了。昨天那兩個你別提,提起來我就後怕,華山的高子辰和江南的郭寒,咱好些弟兄都栽在他們手裏,這倆人的畫像我那兒十幾張,回頭你掛在床邊多看看,多記記。”
“今兒碰上的這些,才正經是肥羊。瞧瞧那細皮嫩肉的小模樣,一看就是養在深閨多年的貴公子,嬌弱千金,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知為何甩了仆從自己出來玩,這就是往咱們爺倆口袋裏撞的最肥美的大肥羊,不抓他們抓誰?不抓他們我這一年都要後悔得睡不著覺了。”
“爹,你可真厲害!黑五爺他們嫌棄咱膽小怕事,還給咱爺倆起了個‘偷油鼠’的綽號,哼,我看是他們太蠢,膽小怎麽的?膽小才能長久?那些個膽大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抓去砍頭,咱爺倆還不是越來越兵強馬壯?手底下如今也養了十幾號人,碰見硬茬子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