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明遠的臉色巨變。
昨日楊舉人於大理寺狀告他後,他便被傳到了大理寺內,一夜都未能回家。
因牽涉到了這等事情之中,且還鬧得極大,便是旁人想,也輕易不敢在這個時候給他傳消息。
是以孫明遠並不知道,今晨一早,有共計十來個人狀告於他。
新傳上來的這兩位,張鐸是幾年前被頂替了功名的秀才,而那李方恒,則是孫明遠貪墨受賄的受害人。
李方恒入了廳內,當即掀袍跪下,高聲道:“還請郡主為小人做主!”
李方恒家中富庶,然因生意之上的往來,招惹了他人,其父親被人活活打死,家產被奪。
而殺他父親,掠奪家產的人,卻因為走了孫明遠的路子,得以逍遙法外。
判定這樁案子的人,恰恰好,便是那個頂替了楊舉人得到了進士功名,且還在刑部擔任重要職位的楊煜。
李方恒四處上訴無望,還被那逞凶之人打斷了一條腿,家產被奪之後,他幾乎是苟延殘喘,靠著對其的恨意在活著。
今日見得孫明遠,他隻恨不得撲上去與對方同歸於盡。
“……家中良田共有上百畝,並李家酒鋪,均是被奪。”李方恒說到最後,聲音已接近於嘶啞:“父親慘死多年,而凶犯依舊逍遙在外。”
“孫明遠貪墨紋銀上萬兩,便輕易差使人抹除掉了這般血海深仇。”
“誅般惡事,令得小人夜裏難以安眠入睡,父親血仇於身上,小人卻隻能夠任由著對方欺壓淩。辱,連份薄產都保不住!”
廳內格外安靜,立在外邊的學子們,皆是神色難看。
若說方才孫明遠提及到了呂閣老時,他們或許還能夠對他高看一眼,然到了此時,諸多事情,劣跡斑斑,已是叫人忍無可忍。
學子尚且還在書院之中,並未走入仕途,他們之中許多人,正是心懷熱忱與理想之時,聽得難耐時,恨不得衝上去,將孫明遠這廝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