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嫻接過那攢盒,看的仔細。
她用手觸摸在上麵,就覺得整個攢盒觸手沉甸甸,最明顯的是上麵凹凸有致的紋路。
攢盒是常見的圓盒,蔗段式樣,子母口,圈足,底部和盒內都是均勻的褐漆,難得的是,漆麵均勻,雖然可以看出是舊物,但保存極為完整。
盒側身乃是纏枝花卉,枝葉波浪狀起起伏伏,荷花、牡丹、茶花、**、梔子兩兩一組,花朵一上一下,點綴在枝葉之間,相映成趣。
盒麵是折枝**在中間,蔓葉從左下緣穿過圓心,往右而去,其間向左右分枝,盒麵中間是**,四麵各安排一種花色,便是另外四種,五花以中心一外圈四格局分布,布局平均,葉片以左右成組的方式由下而上排布,在上方花朵旁的花苞處結束,構圖具平和的韻律感。
漆質紅潤堅實,刀法純熟,瓣脈、葉脈線條流暢,細膩婉轉。
光是粗粗的看了這表麵,薑嫻便知道這東西不簡單呢,她指了指其上的紋路,又著重摸了摸漆麵,甚至還嗅了嗅才道:
“哪兒來的,年成還不短了,瞧瞧這漆麵油脂潤滑,這就是時間給予它的修飾呢。”
如同玉有包漿,漆麵何嚐沒有,被人長期使用加上光陰的作用,這種老物什便會“進化”,無聲卻是明顯的,是任何精雕細工的新物件沒法比擬的,那是時間留下的印記。
半晌,薑嫻斟酌了再開口:“怕是至少四百年了吧!”
“明朝的物件兒?!”
她這兩年沒事的時候就抱著華國的史書讀來著,現在,可以根據這年份的久遠,推算出相關的朝代了。
顧珩讚許的給她一眼,坐在一旁的小趴趴凳兒上,高大頎長的身軀蜷縮著,竟然一點不顯得局促,倒是有一種怡然自得的閑逸:
“嗯,我推斷也是,前幾天在N市的黑市,我去買果脯,遇到一個小子,這小子果脯賣的極貴,說起來,他也是有幾分機智的,果脯質量一般,但每一份都用這樣的攢盒裝起來,就顯得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