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悠悠,好似緩慢悠閑,但速度實則並不慢。
大黑驢被趙黑叔養的很好,皮毛光滑,精神矯健,步伐平穩,後麵拖著的驢車上坐著十幾個人呢,它好似身後無物,健步往前。
莫要看趙黑叔手中拿著小細鞭子呢,嘴上吆喝著也厲害,可就是一鞭子都舍不得往大黑驢屁股上抽,愛惜著呢。
其實也難怪趙黑叔如此。
這年頭,家中能有個牲口,那是很難得的事情,這黑驢都是隊裏報到公社特地批給他的。
大黑驢就是趙黑叔家的大勞動力呢,可不是金貴著呢嘛?
因為有了大禾和大硯,平日大禾愛出門,所以,薑嫻這兩年幾乎成了趙黑叔家的常客,對於趙黑叔如何“嬌慣”這頭大黑驢,她是親眼看到的。
這可是天一冷,趙黑叔自己不烤火盆子都得給它烤一個火盆子的主兒啊。
它喜歡吃苜蓿,趙黑叔自己腿腳不便,沒法去弄,就花錢私下裏要村裏的孩子們幫忙去割苜蓿草,還要求要嫩要新鮮。
它還喜歡棉籽餅,趙黑叔還托過顧珩,讓他出門在外看能不能找到好的棉籽餅。
大約是因為顧珩幫忙找到棉籽餅的緣故,亦或者顧禾顧硯特別討人喜歡,每次娘三個坐驢車都坐在趙黑叔背後那個最好的位置。
這位置在最前麵,視野最好,又防風還最不顛簸。
自然是有人不樂意呢,有一次徐廣田家的就沒忍住,陰陽怪氣的道:
“怎麽排在後麵來的,也能坐在最好的位置?老黑你怎麽能這樣?不能因為人家娘們兒長的美,你就偏心吧?”
薑嫻當時就掛臉了,徐廣田家的這張臭嘴一輩子改不了了,看來是平時打她的臉打的還不夠疼呢,平日她聽不見也就罷了,但她的大禾大硯還在身邊呢!
說這種話,她還真就不怕死。
豈料,她還沒來得及發作呢,趙黑叔拿著手中的小鞭子就抽過來,他木著臉,口氣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