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一天對於顧禾來說,是難忘的一天,那麽對於顧珩來說,這一天大約是恐懼到極致的一天。
他本來在地窖裏,隔著密室的門,剛開始壓根沒聽見聲音,是後來,突然聽見一陣巨大的砸東西的聲音,他才猛然驚覺,家裏怕是出什麽事兒了。
等到他極速跑出來,就看到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他家胖丫兒麵容冶豔如豔鬼,眼神卻冰寒徹骨的宛若入了魔障。
周遭,好似有一種隱約卻又越發濃鬱的似要毀滅一切的撕裂感不停的往他和他媳婦兒擠壓過來。
這怎麽能?
顧珩知道,這些不相幹的垃圾定然是做了什麽惹的他媳婦兒如此,但他們可以慢慢收拾,媳婦兒現在的狀況才是關鍵。
他顧不得其他,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把媳婦兒給喚醒,哪怕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但那一刻,他想不到任何其他東西。
天塌了都不能讓他再想到別的事情。
他就覺得他的心宛若在撕裂撕裂再撕裂,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疼,就是空****的,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
好在,得天之幸,也許是他真心換真心,媳婦兒回過神來了。
彼時,他已經大汗淋漓,狂喜過後一股子後知後覺的乏力才湧了上來,他幾乎站不住。
薑嫻回神,才恍然剛剛怎麽了,大怒之下,忍不住就喪失了理智。
一抬頭,感覺到麵前男人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臉色慘白、大汗淋漓,竟然比她上回生大禾大硯的時候,她生完看見他進屋來看她的時候的臉色還差。
這男人實實在在是為了她去了半條命了。
即便都已經自己支撐不住了,他卻依然緊緊抱著她,她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本來依然被殺意蠶食鯨吞的理智瞬間歸位。
為這種垃圾憤怒,他們還不配。
她也不願多看地上那婆子一眼,環抱著顧珩,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嘴角蠕動,卻是湊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著話,用五音療法為他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