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總之, 前夫自有前夫福。
鬼舞辻無慘的針對被繼國岩勝化解,初桃自然不會幹涉。所謂端水的奧義就在於此,互不相幫, 各憑本事。若是繞過對方來找她,那當然另說。
無慘沒來找她, 雙子又見的多了,初桃便開始懷念毛茸茸了。
於是她給十六夜寄了信,又取出淩月仙姬的玉佩, 聽著仙女小狗的聲音望梅止渴。
淩月仙姬低低地笑:“呀, 在其他男人那遭遇的趣事拿來我這再說一遍, 我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
初桃:“?”她瞪大眼。
“需要我再將殺生丸叫過來一起嗎?”
初桃想了想:“也不是不行,要你轉述給他聽。”
淩月仙姬笑的更加開懷:“可惜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忘記了?”
“什麽?”
“果然忘記了,”淩月仙姬長籲短歎, “那日從你那裏回來之後,那東西……卻是一直帶在我兒的麵上, 害的他被妖用異樣的眼光看,真真變成個大冰塊了。”
初桃:“……”
心虛, 她想起來了。那天親完就把對方送走了, 完全忘了解下那個隻有她才能解開的鎖呢……
考慮到那個止咬器的妙用,那麽現在,西國該不會上下都知道殺生丸動情了?
“所以我啊,就故意將他派的遠遠的,好叫他沒有時間來尋你, 將這稀罕東西帶的更久一些。不料竟錯過了今天這番好事。”
好母親!
淩月仙姬不無遺憾, 她也哈哈大笑,後來又聊了些。如今淩月仙姬整合妖國,而初桃即將就任攝政, 至於那個鬥牙王的陵寢遭妖鬼闖入、屍骨散了一地。
如今事態繁忙,西國雖然得知了這件事,但顧不上處理隻能押後暫緩什麽的……也能理解對吧?
……
早些與無慘交談時,他說在實現諾言之前都不配與初桃見麵,為了成為人,他尋覓了數百年,而今——這一天終於快要到了。
他這般說,初桃就信了,還有一種即將線
可她等啊等,先等到的卻是京都來的天皇使者。
先前初桃向朝廷請封攝政,天使便來接應她去往京中任職。
終於可以回平安京了!
她欣然同意,過幾日便要踏上回京之旅。
同行者中,緣一要帶上,繼國岩勝現在與緣一是一體的,珠世也要帶走。繼國城突然空了一半,初桃便琢磨著將十六夜調過來幫她坐鎮後方。
她還收到了十六夜的回信和禮物。
信中,十六夜提起初桃回城後,妖客無雙消失不見。雖然是被派遣出去的名義,但也有人懷疑起她的身份與去向,並以惡意揣測。
為了打破謠言,十六夜就覆了麵偽裝妖客。這些年來她劍術精進無數,手持鐵碎牙斬殺數人,也無一人懷疑她不是妖客。
事後來信一是告知,二是忐忑,生怕自己做錯了事。
初桃並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那隻是自己開無雙過癮的小馬甲。覆麵係的奧義就是永遠不摘
等等……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讓妖客從一個人變成一群人?
隻需是劍術高超的女人即可。
初桃突然有了想法,她可以把妖客和覆麵係的傳統繼承下去……
至於十六夜的禮物,因為初桃對毛茸茸的想念溢出紙麵,十六夜非常直接地將犬夜叉送過來了。
半妖長得比同齡的孩子快上許多,如今體型已堪比十歲人類小孩。
小狗特意躲在了盛放寶物的箱中,在初桃打開時“哇”地跳出來,在她愕然的注視中像小炮彈衝出來,將豎著小狗銀耳的腦袋往初桃懷裏鑽。
“我是母親送給您的禮物!”
“您喜歡嗎?您喜歡我嗎喜歡嗎喜歡的吧?”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他高興地“耶”了一聲:“我都說母親是白擔心了!”
太可愛啦!打包帶走!
……
……
趕路前往京都的這一段,初桃直接選擇了按月快進。
加載過後,她發現自己正坐在馬車中,掀開車簾,夜色朦朧,可見前方城牆,城門守衛正在盤查驗關,跟隨其後的還有幾名頭戴烏帽的陰陽師,他們叫停了她,卻露出了戒備恐懼的表情……誒?
初桃:“?”
她現在雖然走的是武力爭霸的路線,但是風評應該還算不錯吧?聲望和人心都是頂級的。
繼國緣一在車外低聲說:“那群陰陽師……似乎來者不善。”
他話音落下,就有身著深藍狩衣的白發青年閃現在眼前,他似乎才睡醒,眼睛惺忪,衣衫穿的也不板正,衣袍翩飛,多了幾分風流肆意。
那幾名陰陽師立即以他為主心圍上,口稱“五條大人”、“鏡大人”。
青年抬起眼梢看了看,這才起了點精神:“鬼氣彌漫,我來對了。”
然後他開始行走,從車尾到車前。
氣定神閑。
“此車曾居惡鬼。”
“還有隻半妖?”犬夜叉。
“此人為鬼。”是珠世。
“你與鬼淵源不淺啊。”緣一。
那雙在夜間也格外透亮的鈷藍色眼瞳掃視後,魑魅魍魎都無所遁形。
五條鏡一個個清點過去,方才到了最前方的馬車旁。
他是京都大族五條家百年一遇的【蒼】與【六眼】的持有者,天生貴子,生性肆意,總務京中妖鬼,即使是即將上任的攝政,也未曾讓他有一絲遲疑。
這一車隊的人沾染惡鬼氣息者不計其數,更是有鬼混入其中,而對這輛馬車,六眼好像看到了與鬼相似、卻又淩駕其上的“氣”。
是不是真的,一探便知。
他無趣地挑開車簾,甚至沒用手,一道術式,一陣風便在繼國緣一眼皮底下掀開了車簾,爾後望向車中:“而你——”
“!!!”
傍晚的夜色分明朦朧,他身後的月光柔軟地映照在女性的身上,月河在她烏黑潤澤的發間靜靜流淌。
五條鏡像是雕塑一樣立在原地,忽然猛地後退一步、兩步,車簾重重垂下,晃悠了兩下。
周圍有陰陽師急忙圍上來:“五條大人!可是惡鬼?!”
“連五條大人都為之忌憚……列陣!列陣!”
初桃:“……”
她看著他們忽然獻出各個法寶,手持符咒、手忙腳亂地對著車前的緣一,頗為好笑。
“五條大人,五條大人?”
“禪院大人來了!”
她故意拉開車簾,才露出手,陰陽師們就齊齊後退了一步。
屏息,空氣頓時安靜。
五條鏡這才喃喃出聲:“拋開事實不談,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與這件事無關!”
聽到了的陰陽師:“……”
“什麽?!”
五條鏡捂住了眼:“我最近用眼過度,老眼昏花,前麵說不定也是看錯了,不然就是有心人故意構陷!等我休息後細細分辨!”
“可那條預言——?”
“肯定是錯了啦錯了啦!本來占卜十次能中一次都算好的了!”
他彈向陰陽師的腦殼。
捂住額頭的陰陽師:“……”
五條大人不像花了眼,像昏了頭。
他求助地看向後來趕到的禪院賜,相比起五條大人跳脫的性格,禪院賜一向沉穩。此刻黑發青年凝視著她,果真可靠……等等,他嘴角怎麽流出了一道鮮血。
竟然到了咬舌才能保持理智的地步!還已經出了神!
他也跟著看向禪院賜視線的所在,那雙手的主人不知何時已挑簾而出,明眸善睞。聽見五條鏡的話,“啊”了一聲,困惑又驚訝,神情毫不作偽,一看就是無辜的。
她怎麽會與惡鬼有關?
陰陽師不由喃喃:“……你說的對,這之中定然有什麽誤會。”
五條鏡:“對吧對吧。”
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緩解之後,初桃溫聲問:“你們所說的‘預言’是什麽?”
五條鏡:“她好禮貌!這麽禮貌的人才不會和那什麽鬼勾結對吧?”
陰陽師點頭點頭。
最後,隻有禪院賜一人找回了理智,唇角猩紅的血跡已經不見了。他垂垂眼,神情隱晦地注視著她的手:“總之——還請仙桃大人體諒,移駕府邸安置。”
……
初桃被引到了一處住宅中。
相比起藤原宅,這宅院遜色了一些,但處處雅致,五髒俱全,也是用了心的。不住白不住。
初桃回想著來這裏的路上,路過的百姓閉緊門戶,有的,也是從窗欞裏用恐懼的目光看她——那份恐懼不直接針對她,而像是害怕她背後的什麽,若有所思。
禪院賜與五條鏡便在這裏告知初桃近日發生的事。
所謂的預言,與無慘——化名月彥的鬼之始祖有關。
在禪院賜口中,鬼王月彥是近日京都傳言中“鬼邪亂世”的主人公。
據說五百年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就曾占卜到同樣的預言,隻是最後無事發生,陰陽寮卻不曾放鬆警惕,追查鬼之始祖數百年,其實力強大,其下惡鬼不乏作惡多端、吞人噬魂者。
五十年前,禦三家之二的五條家主與禪院家主和鬼王殊死搏鬥,以雙死為代價換取鬼王重傷,從此失去蹤跡。
直到近年,同樣的預言被數名陰陽師同時占卜出。
預言一出,鬼王便現世奪取了巫女守護的四魂之玉,重傷數百人。
禪院賜冷靜說:“四魂之玉會誘之以利,許諾不計代價實現對方的願望,目的卻是將人蠱惑、徹底陷入**的旋渦——唯有至純至善之人方能擁有。可人性少有完美,曆代守護巫女中不乏有被汙染者,無一不作惡。”
他隱去了那些巫女的後果:“而如鬼之始祖這般,被汙染的後果不可估量。他必須死,四魂之玉必須奪回。”
“必須死?”
禪院賜篤定:“必須死,隻有殺死他才能完整地剝離四魂之玉。”
初桃的麵色這才凝重起來,她快進的這幾個月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
如果四魂之玉包藏禍心,那無慘勢必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怪不得他這麽久都沒消息。
她試著發起聯係,卻沒有得到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