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假裝不知道,翠翠和章渝州顧及孩子敏感的自尊心和羞恥感,也佯裝不知他們已經知曉。
隻有章謹之沒瞞在鼓裏。
辦完手續回來,一路上都在苦惱如何跟兩個孫子說親媽和弟弟搬走的事。
糾結大半天,晚飯時大孫子突然問媽和弟弟怎麽不在家。
章謹之心裏咯噔一聲,這塊石頭總算掉下來了。
“你媽她……”
章謹之斟酌了下語句,盡量克製情緒不在孫子麵前表露出對鄒菀的厭惡。
而是平靜地告訴聶宣和聶霄:“你媽呢,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跟你爸離婚,你們倆大了不用媽媽照顧也行,所以她帶走成成,你倆就留在家裏。”
“宣宣,霄霄,對不起,奶奶沒有問你們的意見,也沒有讓她等你們回來再走。”
說這話時,章謹之不是不難過。
為孫子難過。
也為還在戰場上拚命的兒子難過。
兄弟倆畢竟還小,聶家氛圍輕鬆以至於兩人尚未學會演戲,裝也裝得不像。換一個心思深沉的,聽見親媽離婚,果斷搬出去這麽炸裂的消息,肯定是震驚不解,外加憤怒不已。
但兩兄弟下午洗完澡就關在屋裏傷心,對鄒菀的恨已經蓋過了所有。
哪怕是想裝作不知道,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呈現出來的效果十分割裂。
聶宣冷冷道:“離就離,我和霄霄也不需要她,反正從小到大她經常把我們丟給你照顧。”
搬到寶金胡同時他已經記事了。
那時候霄霄兩歲多,他快五歲,已經能照顧自己並且幫忙帶著霄霄玩,在他的記憶裏,媽媽很少把時間花在他們倆身上。
聶霄則更偏激,憤恨地戳著筷子:“她不配做我媽!”
“霄霄!”
“不能這樣講話。”
章謹之恨鄒菀,但她不希望兩個孫子仇恨親媽,活在恨裏的孩子不會幸福,也容易走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