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沈嫿被他牽著,不情不願的出了門。車輪滾動女娘挎著臉,神情低落地垂下眼簾。
別人嘴裏的良辰吉時她一個新嫁娘還要跑出門。說出去誰信呢?
她的妝容早就洗去小臉白淨,唇紅齒白。明豔之餘,也顯柔媚。兩者毫不衝突。
眼底的青色異常明顯。
他的指腹蹭過去。
“絨姐兒睡了,你怎麽沒睡?”
沈嫿:“尤……尤姨來了,我同她說了會兒話。”
“她有了身孕,六個月了。”
她輕聲道:“我挺替她高興的,即便將話全部說開了,可無法回到先前那般與她親近。如今再見,兩人之間關係也隻是比陌生人多了點,比熟人少了點。可見我心眼小了些,沒有多大氣量,她對我而言,很重要,可就是如此,明知她事出有因,才沒去接我,也接不出我。卻還是記掛心上。”
這一世,她終得圓滿。
可前世呢。
她至死都想著見一眼尤箐。就一眼。去問問她,漾漾什麽都沒了,若是聽話些,可不可以別不要她。
成了最後的執念。
“我敬她,卻也……怨她。”
崔韞抬臂,將蔫巴巴的人抱在懷裏:“這是人之常情。如何還怪上自己了?”
“你與她如今這般倒也不錯,有走動但不頻繁,她記掛你,你也感恩於她。逢年過節見上一見。與人相處是門學問。既然隔閡無法消總好過太近了紮人,太遠了傷人。”
到底是不一樣了。
如今都要和她講道理了。
“睡吧,還有一段路程,到了叫你。”
沈嫿被他開解,倒舒心不少:“你若真知好歹,那就改道回府!”
崔韞親了親她的額。
下一瞬,馬車速度更快了。
沈嫿:……
男人該死的自尊啊。
殊不知,兩人一離開,姬霍就攛掇了姬紇去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