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沈雉借著夜色,一步一步朝對麵停著的馬車去,剛俯身入內,就見車上的少年懶懶的斜靠著。
“根據我朝律令,夫對妻一定範圍內的親屬隻在具有毆,殺等手段,是可以義絕的。此事劉縣官就能做主。你何必跑著一趟?”
他當沈雉過來是讓沈巍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
沈雉搖頭:“我知。”
“義絕文書,如今已在阿娘手裏。”
他話音一轉,低低一笑。
“回頭得勞煩倪大夫開幾服藥,牢房條件不好,總不能讓人就這麽死了。”
每隔幾個月,麻煩衙役送一次藥。
那時,沈巍定然以為,他在為他的事奔波。
要知道,死了一了百了,可隻有活著才能痛苦。
沈巍這種人可不配死。
“總要給他希望又活在絕望中。”
他就該在牢獄中苟延殘喘,了卻此生。
————
這件事也徹底告一段落。
一切開始步入正軌。
沈淳氏日日去繡坊,沈雉也在為去書塾做打算。
不過去之前,他得去見一麵蕭瑟瑟。不然,總是不安心。
隻有沈嫿很痛苦。
往前,老夫子要帶整個女院,如今就盯著她一個人。
老夫子上了年紀,可嗓門極大。又是個很有精氣神的。
“我對你的要求並不高,三日的功夫,把這本書背下。”
沈嫿:???
她不敢置信。
“您……你為難我,還是為難您自個兒?”
老夫子:“你阿兄請我教你,可知我為何應下?”
“給的多。”
“糟心玩意!”
老夫子嚴肅道:“每次在學堂,你不是趴著睡就是發楞,一概不聽。先前我也以為你沒救了。可我後來發現,每次罵你的詞兒,你全給記下了。”
記得那叫一個牢,還能舉一反三,去罵別人。
老夫子:“周芝芝當初可是花了四天背這本書,我想著,你合該比她聰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