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 上元既過,諸門大開。
阮問穎進宮參拜清寧長生二主,答謝兩殿詢病之恩。
許是因安平長公主歸來之故,太後對她的態度比從前好了些, 沒有那麽生分了, 不過還是有些不冷不淡,在提及她的病情時略略敲打了兩句。
“陛下才給你和六皇子賜婚, 你就病了, 還一病病了大半個月, 時機巧合得就像是算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對這門親事有所不滿呢。”
“如今你也算是半個天家媳, 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室的臉麵, 諸般行事當比往日要更為妥帖,不可有所輕慢, 不成體統。”
口吻倒是較為平和, 看起來似乎承認了她和楊世醒的這門親事。
阮問穎低頭應是:“臣女謹遵太後教誨。”
皇後則對她一如既往的親切,先是仔細打量一番她的容色、詢問她的病好了沒有, 接著拉過她在身旁坐下, 命人端上熱騰騰的茶水點心,和她說起昨日過節的事情。
“原本,陛下是想著,你爹娘好不容易從邊關回來一趟,難得相聚,不若邀請你們一家進宮來, 和我們一起慶賀, 也算是過一個團圓節, 便沒有像往年那樣宴請群臣。”
“可你爹娘固辭不受, 說是要在家裏孝敬長輩、照顧晚輩,陛下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又不能臨時邀請群臣過來,隻能和我與你表哥過了一個隻有三人的清冷佳節,發了好大一通牢騷。”
皇後是和她笑著說這些話的,顯然隻當做一樁有趣的家常,說出來給她聽聽。
阮問穎心裏卻另有想法,需要她父母孝敬的長輩隻有真定大長公主,沒道理不在陛下的邀請之列,其餘晚輩如她的兄嫂、阮淑晗之流,也不會不跟著進宮,唯一剩下來的隻有她。
她的病是這兩日才好全的,而陛下不可能臨到頭了才相邀請,一定是早就和她的父母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