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 天色已經全然黑透。
望著軒窗外寂沉的夜幕,阮問穎有些發愁。
這是她頭一次在外麵留到這麽晚,還是和楊世醒一起,即使已經知曉長輩準允了此事, 她也還是感到幾分惴惴不安。
“祖母她怎麽和你說的?”她詢問道, “是讓你想留我多久就留多久,還是要趕在什麽時辰前回去?我如此遲遲不歸, 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不會, 她對我們兩個的事很樂見其成, 就算出了問題也不怕,我替你擔著。”楊世醒鎮定安撫, “而且現在也不算晚, 酉時才過了一半,還早著呢。”
“不早了。”她道, “往常這個時候, 我在府裏已經要準備沐浴就寢了。”
他道:“你現在也可以準備沐浴就寢,我著人來伺候你。”
阮問穎:“……我又不要在這裏就寢, 沐什麽浴。”
楊世醒道:“為什麽不要?我這裏不夠好嗎?入不得你阮大姑娘的眼?”
阮問穎:“……”他為什麽總是喜歡說這些讓她沒法接茬的話?看她訥然無語的模樣很好玩嗎?
“你明知故問。”她嬌赧地嗔他一眼, “我怎麽能和你在外頭待一晚上呢,還要不要我的清譽了。”
如今雖然民風開放,男女之間不必恪守禮教,但也沒有到……咳,在外留夜的地步,反正在她看來是這樣。
楊世醒氣定神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有什麽不能的。”
“那也不是夫妻。”阮問穎努力把態度表現得淡然平和, 不露出羞怯, 可惜發燙的耳根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隻能寄希望於對方不要注意到。
“總之我說不能就是不能,你別再拿這種話逗我了,你要再這麽說,我可就要惱了。”
“好,我聽你的,不說。”對麵人緩語慰哄,隻是口吻頗為懶散,似乎並不怎麽出於真心,“清修這麽多日,旁的沒改幾分,脾性倒是見長,也不知你是怎麽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