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有些懷疑:“如果當皇帝真的像你說得那麽不好, 那為什麽古往今來有無數人對它趨之若鶩?”
“自然是因為它也有好的一麵。”楊世醒一笑回答,“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樣的人生有多少人不想要?要知道, 天底下的大部分人可是連飲一回美酒都難得的。”
“說來, 我倒要好好感謝一回你的祖母。”他道,“如果不是她想出來的這個法子, 或許我早已凍死餓死在街頭路邊, 無法以嫡皇子的身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金尊玉貴地長大。”
阮問穎的麵龐有些發燒。
“你別取笑我了。”她用極其微小的力道推搡了一下他,頗為羞愧道, “明明是你被無端卷入這場是非……我可不信你真的是隨便從路邊撿來的孩子。”
“我也不信。”他從善如流地接話, “我自小跟隨在陛下皇後的身邊長大,對他們二人的情狀看在眼裏, 不覺得他們之間的夫妻情深是假裝出來的, 也不覺得陛下會對一個庶子這般上心。”
“那可未必。”她輕哼一聲,“你出生時太子正在開蒙的年歲, 若皇後沒有懷孕, 陛下說不得就會把徐大人和裴大人指過去教導他,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楊世醒挑眉:“裴良信是我自己請過來的,楊士祈還沒有那個能耐,陛下也不會破例為他挑選雙師,頂了天按部就班,其餘的什麽尊榮特權想都別想。”
阮問穎當然清楚本分和情分之間的區別, 她之所以會這麽說, 不過是見不得他那副從容自若的模樣, 故意和他唱反調罷了, 唱完了也就沒了。
她莞爾笑道:“我相信你。可是既然如此,你在剛才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又是讓我做選擇又是讓我表態度的,你明明有極大可能會繼續留在宮中,不是嗎?”
“那也有小部分的可能不會。”他道,“未雨綢繆這個詞你不會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