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有些心慌意亂, 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楊世醒。
過往的幾個月,她雖然和他沒少嬉鬧,但始終不曾逾越界限,陡然之間被打破, 還是在外力的因由下, 並且一下跳躍到了需要服用避子湯的地步,她……她實在有些無所適從。
她當然知道還有半年她就要嫁給他, 遲早會經曆這些事, 但她現在不是還沒有嫁嗎?做下這等、這等事體, 她總感覺有些奇怪,仿佛成為了越寬王之流的人物……
當然, 她清楚, 她與楊世醒之間的情況和越寬王不同,他們是被逼無奈的, 但——她總歸——
心神不定間, 阮問穎的目光無意識落到楊世醒手中的奏折上。
然後她就發現,他看似在一本正經地閱覽奏折, 實則從晚膳前就沒有換過折子, 上麵的章體句式連隻用餘光瞥過幾眼的她都覺得熟悉。
很顯然,在這件事上,楊世醒和她一樣無法泰然處之,隻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而已。
發現這一點,阮問穎忽然安下了心。
他對她做下的……他們之間的這一回經曆,固然給洞房花燭夜留下了遺憾, 但也是為了救她, 如果能有別的方法不讓她受苦, 她相信他不會這樣做。
所以……她不怪他, 一點也不。
甚至有些羞澀,因為她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這畢竟是人生大事之一,她又那麽喜歡他,和心儀之人擁有這樣一層關係,不管緣由與時機再怎麽不對,也總是值得歡喜的。
且,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們算是有了夫妻之實,她也——成為了他的妻子。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阮問穎的心裏就倏然盈滿了蜜意柔情。
她低眉莞爾,小聲輕絮道:“我不懂這些,不過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就聽你的……你要我喝什麽藥,我便喝什麽。”
楊世醒回了她一個言簡意賅的“嗯”,繼續維持著淡定的模樣,看著手裏半天也沒翻動一幅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