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 楊世醒再次登了鎮國公府的門。
並且這回不是他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吳家兄妹。
“怎麽忽然生病了?”他讓吳家兄妹上前給阮問穎把脈看診,自己坐在一邊,充滿關切地詢問, “前些天還好好的, 一回到府裏就這樣……真是。”
話語裏帶著些微的不滿,似乎在責怪她不該生病, 但阮問穎知道, 這不滿不是針對她的, 而是針對不在府裏的大長公主。
她拿錦帕遮掩口鼻,甕聲甕氣道:“我若是能知道自己為什麽生病, 就不用看大夫了……”一邊說, 一邊忍不住咳嗽兩聲。
楊世醒忍不住緊張起來,顧不得同她講理, 轉頭詢問吳想容:“她怎麽會咳嗽?是不是大長公主——”
“殿下安心, ”吳想容微微躬身,“大長公主的咳疾由內因引起, 不會傳染他人, 姑娘隻是普通的受涼,沒有什麽大礙,服兩貼藥就好。”
吳想旬在旁補充:“觀姑娘氣色,想是最近一段時日累著了,接下來的半個月不要勞心傷神,晚間也盡早歇息, 即可好轉。”
聞言, 楊世醒心裏有了底, 舒出口氣, 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兄妹二人行禮告退。
楊世醒坐到榻邊,握住阮問穎的手,放在掌心裏摩挲,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輕歎:“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竟然侍疾把自己侍出了病,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多了去了。”她甕聲反駁,“董子侍父、岑女侍母的事跡哪一件不是流傳甚廣?他們都是侍長至孝,侍疾把自己侍出了病。”
“就是普通人家,也有不少晚輩在照顧長輩時累得把自己累出了病的。我會生病,正說明我在侍疾時盡心盡力,該得嘉獎。”
楊世醒似笑非笑:“那我沒有生病,是不是說明我怠惰偷懶,該被責罰?”
他倏然收了笑,伸指輕點她的額頭:“鼻子都不通氣了還在這裏和我掰扯,看來你確實沒什麽大礙,精神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