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回答完後, 楊世醒便讓她下去。
對方有些愣怔,似是沒想到會這麽快結束,但立馬就磕了一個頭,離開了。
全程, 她都以手貼額, 匍匐跪地,沒有抬起來過半點。
不過她很顯然不能適應這樣的禮節, 在膝行後退著離開時被絆了好幾下, 動作格外笨拙緩慢。
楊世醒沒有在意她的失禮, 或者說沒有在意她這個人,目光壓根沒有瞥過去。
反倒是阮問穎看得起了幾分憐惜, 小聲對他道:“小門小戶的孩子懂得什麽規矩, 你不如讓她起來,正常走出去?不抬頭看你就行了。”
楊世醒有些無辜地看向她, 沒說話。
但阮問穎已然看懂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又不是他讓她這麽做的。
她登時有些無言, 心道你是沒有,但你的人肯定仔仔細細地教過, 那丫頭剛進來時行的跪拜大禮可比在馬車上和堂下時要規矩多了。
不過這樣的態度也給了她一個準話, 那就是他不在乎一個小小農戶之女的規矩。
她於是起了身,親自上前把二丫帶起,柔聲道:“來,姐姐送你出去。”
二丫也很乖巧,沒有亂看,低著頭, 被她拉著手, 默默地跟著她出去。
到了外間才敢抬起頭, 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廊下身著便服的禁軍護衛, 拉拉她的袖子。
在她蹲下身後,附在她耳邊悄聲道:“仙女姐姐,裏麵的那位,就是姐姐之前說的,能幫二丫解決問題的大恩人嗎?”
自從聞得對方感激宜山夫人的那一通話,阮問穎對這“仙女姐姐”的稱呼頗有些心情複雜,不複先時的自得歡喜,隻覺得在對方心中恐怕是個女子就能擔得上這名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應道:“就是他。怎麽了?”
二丫道:“那麻煩仙女姐姐和那位貴人說一聲,二丫已經得到了另外幾名恩人的幫助,不用貴人再想法子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