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衣息立在帳縵之外,冷眼瞧著這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心口漫上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薄怒。
他自恃身份,不曾出言打斷煙兒與李休然的笑談。
直到煙兒朝著李休然打了幾個他根本看不懂的手勢,再配上那恰到好處的赧然之意,活脫脫一副郎情妾意的嬌羞模樣。
隻聽李休然訝異地答道:“你是要我幫忙,去替你扯幾塊布料?”
煙兒窘迫地點了點頭,不知該如何言語她捉襟見肘的窘境。
而此刻的鄭衣息也終於尋到了怒火的發泄口,他迫不及待地出言嗬斥,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把帳縵後的那兩人唬了一大跳。
“你在爺房裏住著,卻還要求別人給你扯布料,莫非是活膩了不成?”
李休然抬眼見那錦衣華服的世子爺邁步進了內寢,麵如冠玉的俊臉上好似凝著一層薄冷。
他霎時屏聲靜氣,不敢言語。
煙兒無措地望向鄭衣息,見他麵有怒意,且說出口的話沒頭沒尾地讓人心生疑惑,便朝著鄭衣息做了幾個手勢。
她是第一回 在鄭衣息麵前使手語。
便見那個本就通身上下籠罩著陰寒的世子爺愈發戾氣十足,眉宇間如藏著亙古不化的冰雪一般。
鄭衣息聽不懂煙兒的手語。
眼覷著他漆色的寒眸裏翻湧著怒意,好似下一瞬便要欺身上前掐住煙兒細潤的脖頸一般。
李休然心中大駭,想也不想地便出聲解釋道:“世子爺,她的意思是她想給圓兒做一身衣衫,可是沒有料子。”
本以為他出言為煙兒說話是解了眼前的困局。
可一聲怒意愈甚的冷笑卻倏地飄進了李休然的耳畔。
“我問你了嗎?”
李休然一怔。便見鄭衣息連個眼風都偏給他,自始至終隻目光炯炯地望向煙兒一人。
鄭衣息睥睨著煙兒,竭力將心內異樣的情緒壓下,隻說:“私相授受犯了鄭國公府的大忌,闔該挨上十幾個板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