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粟此刻坐在域主府的涼亭裏。幫她說話的修士不少, 還有幾個大肆誇讚她有她父親的風範。看完那些讚美之詞後,她唇角微揚,放下了手中玉牌。
她這也算是“曾經鹹魚無人識, 一朝築基天下知”了吧。
雖然她無意張揚, 但“寧粟”這個名字, 大有和“寧寂”平起平坐的趨勢。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來域主府這幾天, 她一直在鞏固修為, 都沒好好逛過這裏。域主府占地麵積極大, 就算南域比不上中域繁華, 但域主府的規製還是一樣的。
南域域主府的奢華程度, 依舊不是珈藍城城主府可以比擬的。
這一座域主府,曆經數十代主人, 每一任主人都曾在這裏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跡, 一些細節處, 都帶著每一任域主的喜好。從一些細枝末節中,可以窺見最初幾代域主的風姿和風骨。
比如書房的牆麵上, 就掛著第一任南域域主親筆所繪的書畫。
那是一副狂草,上書“不進則退”四字, 左下角還有域主的印章。這四個字狂放不羈, 力透紙背,即便數千年過去, 紙上依舊殘留有初代南域域主留下的些微靈氣。靈氣經年不散,可見初代域主有多強悍了。
這副狂草邊上,是一首用簪花小楷寫就的詩, 詩句婉約清麗, 簪花小楷筆跡秀氣, 可見第二任南域域主是位頗有才情的女修。
她剛才坐過的涼亭也是這位域主下令建造的,上麵還有她的題字。
寧粟在域主府裏隨處閑逛的時候,寧城自動自發地跟著,他全程都很安靜,如同一個影子一般安靜無聲。
但他又處處彰顯他的存在。
在深淵裏的那一年多時間裏,寧粟身處無邊無盡的黑暗,剛開始,她不是不慌亂的。那麽深沉的黑暗,隨時都能將她吞沒。
但是在她即將迷失那一片黑暗深淵,整個人沉沉往下墜的時候,她感知到了一股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