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屬於浮雲卿。◎
曜靈靜懸,塋樹翠裏透金。
永昌陵肅穆岑寂,近山臨水,如世外桃源般不真切。
守陵人掣緊掃帚,掃幹淨上宮,估摸著到了來人的時辰,便撤回屋裏歇息去。
未幾,三五成群的貴人遞嬗走來。
浮雲卿下車時,幾位兄姊已經朝石虎石羊拜了三拜。
她的掌心被敬亭頤穩穩托住,鞋尖剛著地,又經他囑咐一聲:“小心。”
浮雲卿勾起嘴角,不在意地笑了笑,輕聲道:“敬先生不要慌,你跟在我身後就好,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敬亭頤溫聲說好,“我並不覺著慌。想來都是您的親眷,見他們,如見您一般。”
“是麽。”浮雲卿笑得更燦爛,“那就好。”
也不知方才手心出汗的人是誰,不知驚得手掌微顫的人是誰。
想及先前聖人曾說過,男郎嚜,都是要麵子的。索性也不拆穿他,隻是步子邁得更輕盈。
走著走著,往前睞眼,原來大哥一家,大姊一家,與她三哥,都不在。餘下的是二哥浮路,二妗妗顧婉音,二姐浮子暇,二姐夫何狄。
“若兄姊們問起來,兩位先生可千萬要說,是來給我撐場的。”
浮雲卿側身回望,刺眼的日光照得她睜不全眼,不過她驚喜地發現,原來敬亭頤比卓暘還高上兩指。
原先她總以為卓暘的身量要比敬亭頤猛些,今遭兩人站一道,原來先前自己做錯了判斷。
卓暘瞧她幾乎要把眼珠子嵌到敬亭頤身上,心裏莫名吃味,若隱若無地嘁了聲,然麵上還是作揖說好。
他從沒聽過,邀人來皇陵是為著撐起場麵。更沒聽過,非親非駙馬者,能與公主一道行至皇陵掃墓祭拜。
縱是武將,也知道這其中的怪異之處。可敬亭頤這般文縐縐的人,知禮懂禮,卻罔顧規矩,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