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的氣場。◎
撞“樣”著實是件尷尬事。
兩位讀萬卷書的文人, 兩位行萬裏路的武人,此刻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終究還是韓從朗與落文馳敗下了陣。
韓從朗是塊有瑕疵的玉,而敬亭頤是完美無缺的和氏璧。他未曾擁有過敬亭頤獨有的闃然, 他說什麽做什麽,都顯得浮躁。
而落文馳未曾擁有過卓暘獨有的老道。他是個愣頭青,被卓暘襯得頗具稚氣。
四人彼此打量,他們並未把明吉放在眼裏, 畢竟一個閹人, 連男人都不算,有甚資格去搶奪浮雲卿的喜愛。
浮雲卿的目光在四位之間轉來轉去, 最終落至敬亭頤身上。
“敬先生怎麽來橫橋了?”
不是說,你怎麽才來。而是問,你怎麽會來。
敬亭頤扯了扯嘴角, 露出個不算好看的笑。
“臣來接公主回家。”
韓從朗嗤笑道:“回家?你還不是駙馬罷, 哪裏會跟公主有家?”
敬亭頤笑意不達眼底,韓從朗這身薑黃袍刺得他眼疼。
男人競爭不講求說廢話,若不是浮雲卿在場,約莫此刻他就該動手打人了。
然而他在浮雲卿心底,一貫是清瘦的儒生形象。他佯裝許久,絕不能因韓從朗這廝卸除偽裝。
敬亭頤轉眸瞥向卓暘,不過對視半瞬,倆人便定好了今晚要折韓從朗幾重羽翼。
落文馳觀看不慣這仨明爭暗鬥的場麵, 朝敬亭頤與卓暘唱喏, 問:“二位與公主是何關係?”
卓暘嗔眼眄視, “你跟公主又是何關係?”
他能猜出落文馳的身份。他們腰間都環著蹀躞帶, 都為武人。
若落文馳對公主無意,興許他倆私底下還能做場酒肉兄弟。可觀這廝眼底愛意深刻,卓暘便暗裏與他劃開陣營。
落文馳話頭噎住,隻道是公主故人。
十年之約,是他與公主的私事。他作甚要把這一樁私事說與外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