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皇城司的人。◎
緩緩敢當著浮雲卿的麵, 說這般大膽的話,自然有充分的理由。
她與敬亭頤見麵的次數不多,一把手就能數過來。不過每每見麵, 她都在仔細觀察這個諱莫高深的男郎。另一方麵,許太醫總告訴她, 離敬亭頤遠一些。
她相信她與許太醫倆人一致的直覺,也想勸服浮雲卿信她。
“敬先生哪點不好?”
浮雲卿將牌桌上的牙牌搓亂,牙牌哼哧哼哧地來回翻轉,明明聲音清脆悅耳, 可還是叫她聽得心煩氣躁。
她問緩緩:“你不能總說他危險, 他虛偽。你得舉出實例啊,他哪點危險, 哪點虛偽,你總得說清楚罷。”
**這方麵的事,全憑自己選擇。旁人說什麽不要緊, 自己得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判斷這個人值不值得托付。
說一兩句,是好姐妹之間正常的提醒。說多了,浮雲卿總在想,緩緩是不是與敬亭頤,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結下了梁子。
敬亭頤曾說,緩緩大搞鬼力亂神,說是請仙, 其實是搞當朝最忌諱的巫蠱之術。
精氣做飼食, 隔幾日就得喂一次指間血, 瘮人得緊。把野仙請到家, 闔家受仙靈所謂的“庇護”,平安順遂。但事有兩麵,請仙的家平安了,那別的家就得不平安。誰到緩緩家拜訪,誰都得受一段時日的降頭。
他勸她少跟緩緩來往。因著那次拜訪留園後,歸了府,她連著發了五天熱。那五天,白天發汗,衫子濕淋淋地滴汗;夜間常做夢魘,總能夢見一個黑黢黢的影追著她不放。
後來找了個半仙寫符咒驅魔,身子才慢慢養好。
緩緩與許太醫之間的事,確實邪乎。敬亭頤勸得在理,有理有據。可緩緩罵起敬亭頤,從來是捕風捉影,半點證據都沒有。
緩緩被她的話噎得噤聲,“小六,你不信我麽?我的直覺從沒出過錯。春三月,我預感你府裏會發生事。這不,你府裏就來了兩位先生。後來,我預感到你與兩位先生牽扯極深。這不,後來你就與駙馬成了婚。我好心勸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