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人們井然有序,一些症狀輕了許多的人都不閑著,他們主動伺候症狀嚴重的人,擦身洗漱,不嫌髒也不嫌累。
方靜安每天從早到晚給每一個病人診脈,方青蒔帶領眾人配合方靜安。
就住在涼亭裏的莊毅每天睜開眼睛往山下眺望,心裏都會控製不住的激動,人生在世,追名逐利無可厚非,可真正能打動人心的是眼前的場景。
由始至終,方靜安和方青蒔從沒有提過一個錢字。
這裏除了病人和自己外,都是他們兄妹的人。
且不說這些人裏有多少跟青瓦寨有關係,就憑如此盡心盡力不求回報做事的態度,朝廷又如何?
聽到有人喊方青蒔大當家的,他都隻是勾起唇角一笑罷了。
“莊大人,有康複的人就勞煩大人把他們送回去吧。”方青蒔說。
莊毅側身微微垂首揖禮:“方姑娘,某得先賠罪了。”
“莊大人,這是何意?”方青蒔疑惑地問。
莊毅想了想,說:“如今這世道是顛倒了,朝廷不作為,百姓自救艱難,青瓦寨卻能挺身而出,某為曾想要踏平青瓦寨,跟方大當家的賠罪。”
方青蒔:……
罷了,人做口雜,莊毅不是那麽好糊弄人。
“青瓦寨做的是劫富濟貧的事,我倒也算是大當家的,不過是為了幫至交看家罷了。”方青蒔看著山腳下忙碌的人們:“祝橫山曾經是沈家軍的人,莊大人可知道?”
莊毅一愣,他初入仕途,家中又無在朝堂中的人物,這事真不知道。
方青蒔輕輕的歎了口氣:“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不知道什麽家國大義。但我知道沈家可憐,沈家大小姐恰好就發配到了鹿武縣的官妓坊。”
莊毅低下頭沒出聲,沈家傾倒,世人皆知,老弱發配,少女充官妓坊,這樣的下場沒有人不唏噓,多年來為唐國鎮守四夷的沈家,敗在了功高震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