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史韻之前還覺得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在自己頭上了,在順天府當推官,他又是兩榜進士出身, 如果三年考滿合格, 升官去都察院當禦史指日可待!
現在聽到陸善柔寫的狀紙,苟史韻覺得,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並不是什麽餡餅,是天塌了, 要壓死他!
五品誥命夫人狀告外戚壽寧侯搶了她的侍女!
而且衙門外頭已經被路人圍得水泄不通,這個誥命夫人所說的話已經傳出去了,壓也壓不住啊!
這怎麽辦?
壽寧侯是張皇後的親弟弟, 不可以得罪國舅爺。
可一個五品誥命夫人, 不是那麽好打發走的,最好是有什麽誤會, 兩家達成和解。
苟史韻擱下狀紙,輕咳一聲, “陸宜人,無憑無據可不能亂告啊, 壽寧侯怎麽可能青天白日的當街搶女人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你——”
“啊咳咳咳!”一旁的刑名師爺拚命咳嗽, 還有拿著殺威棒的門子也是擠眉弄眼, 對著苟史韻拚命的使眼色。
苟史韻是剛剛從應天府提刑所過來的推官, 浙東人, 刑名師爺和門子都是京城本地人,常年在順天府混的。
苟史韻一看這兩個本地人的表情, 就曉得這其中必有內情, 便將驚堂木一拍, 說道:“年紀大了, 眼睛有些花,看狀紙吃力,本官先下去取一副眼鏡,陸宜人稍等片刻。”
苟史韻匆匆下堂,門子拖著殺威棒跟了去,“大人啊,您差點闖了大禍!”
“禍從何來?”苟史韻說道:“我還什麽都沒做呢。”
刑名師爺大口大口的喘氣,“大人剛才說陸宜人無憑無據不能亂告,這就是禍患啊,大人說誰亂告都行,唯獨這個陸宜人,她不可能亂告的。”
“為何?”苟史韻問道:“她雖是五品誥命夫人,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懂什麽刑律。”
門子瞪大雙眼:“苟大人,您不知道陸青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