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十年前,向來“不關我事”的魏崔城也有所動容,那是一個改變了他命運的年份, 因而十分敏感。
魏崔城說道:“居然是十年前的事情麽?好巧, 我回去問問幹爹是怎麽回事。”錦衣衛肯定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陶朱哇呀呀亂叫,又氣又急,不想相信,但是麵前的三個人都站在他對立的一麵, 都不哄著他,覺得麥穗說的是對的。
他們三個都相信何鼎是冤死的,陶朱的舅舅壽寧侯是冤案的源頭, 是舅舅借酒裝瘋, 戴弘治帝的帽子,色膽包天, 調戲宮女。
甚至母親張皇後、外祖母金太夫人在何鼎之死的冤案裏扮演的角色都不會光彩——若不是畏懼她們在宮裏的的權勢,被調戲的宮女也不會改口, 說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是何鼎發瘋, 拿著金瓜追打壽寧侯。
而這一切的一切, 都源自於父親弘治帝對妻子的娘家沒有強有力的管束, 一味縱容, 才讓壽寧侯有借酒裝瘋的膽子。
何鼎的冤案, 上書所有人都有份。嚴刑逼供何鼎致死的太監李廣,其實最微不足道的角色。
而這一切, 陶朱是不知道的, 他是太子, 十三年來, 一直在父皇母後的嗬護下長大,他所見所聞,都是經過“過濾”、“篩選”出來的。
陶朱就像一隻被包裹在蠶繭裏的蠶寶寶,所感知的內容隻能來自繭房。
若不是“鄭旺妖言案”鬧的太大了,陶朱又恰好處於十三歲這個叛逆的年齡,逃出宮去,在外頭遊**,租了乾魚胡同“鬼宅”,認識了陸善柔他們這些人,他無意中衝破了繭房,開始接觸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有新奇歡樂,但也有令他難堪、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這其中,最大的顛覆就是來自於他母族的兩家人。
以前母族的印象是和睦、友善、慈祥,對他眾星捧月、挖心掏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