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作戰服被鮮血浸透,溫熱黏膩潮濕,這麽近的距離可以清清楚楚聞到濃厚的血鏽味。
沈酌咬著牙,呼吸微微急促,盯著近在咫尺這雙明亮帶笑的黑眼睛。
明明是毫無關聯的場景,那幾秒間他眼前卻仿佛浮現出了另一個相似的深夜——窗外世界風雨欲來,病**白晟雙眼緊閉,因為極度的痛苦而全身肌肉**,布滿冷汗的五指緊緊攥著沈酌的手,像瀕死之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那沒有用。
他隻能站在病床邊,眼睜睜注視著生命監護儀上的數字急劇惡化,無比真實地感覺到這個叫白晟的、突然闖進自己生命裏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又那麽毫無預兆地撒手離開,在每分每秒間迅速流逝而去。
那一夜的隱忍等待和漫長煎熬,都在眼前這無比真實、溫熱濃厚的血鏽味中被再度喚起,連手掌被絕望攥住的觸感都一模一樣。
“好了好了,逗你玩兒的,真生氣了?”白晟敏銳地感覺到沈酌不太對,立刻軟下身段來哄:“行了不心疼了,等出去後給你抽1000CC還不行嗎,我……”
沈酌猝然掙脫,毫不留情一拳上去,砰!
重響中白晟被打得偏過頭,當場濺出幾絲血沫。
楊小刀簡直驚呆了,第一反應是揉眼睛,感覺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個柔弱的人類用盡全力甩了雄獅倆巴掌。
白晟全身一瞬間蓄力,條件反射背肌緊繃,就像頭即刻要撲上去撕咬獵物的瘋獅——但緊接著,沈酌推開他站起身,麵若寒霜一言不發,大步就要向外走去。
仿佛被冷水兜頭潑下,白晟整個人都清醒了,立刻衝上去抱住他,從身後強行把他勒在懷裏:“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有意要嚇唬你的,乖聽話,聽話啊?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沈酌厲聲:“放開!”
“別怕,別怕,我下次再不拿這種事來嚇唬你了好嗎?別怕。”白晟用力貼著沈酌冰涼的耳朵,再三親他被冷汗浸濕的鬢發:“這裏太危險了你一人怎麽能出去,萬一再遇到埋伏怎麽辦,是不是?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