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烏雲中閃著忽明忽暗的紫光, 杯碟傾瀉,碎裂的瓷器裹挾在風中成了傷人的利器。
狂風仿佛在撕扯他的身體。
身體像鬆了線的木偶,在風中打擺, 連帶著關節處都窸窣作響。
很快, 沈尋意識到了不對。這種撕扯的疼痛並非在皮肉,而是源自身體深處。
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蠻橫的灌注進內丹。血液在沸騰喧囂,奔騰的熱浪將丹田脹開。
啪——
這填鴨式的粗暴直接將內丹撐到碎裂。靈力傾瀉出來, 來不及宣泄卻又被過盛的力量重新聚攏重塑。
破裂, 恢複, 再破裂。
就像是鐵具。一遍遍煆燒,再浸淬, 最終會被打磨成鋒利的劍……
他呢?
莫大的恐慌將沈尋包裹起來。
暖煙溫順的垂著眸,望向那個空落落的盒子, “師父,這顆丹藥不就是為你煉的嗎?”
沈尋目眥俱裂,鮮血將眼眶充斥。那木盒咧開血盆大口, 像是對他發出嘲笑。
瀕死的心髒無規律的躍動, 像是催命的擂鼓。內丹次次破碎,再次重塑,隨之帶來的就是暴漲的能量。
“該死。”
怒意滔天澎湃,化作聲聲錚鳴。地麵裂開一道縫隙,黑色的藤蔓伴隨瘴氣不斷生長, 直熏的人頭暈眼花。
可仔細看,又哪裏是什麽藤蔓?
那明明由蛇蠍累積而成的蟲塔!
伴隨著一聲嘶鳴,攀爬的毒蠍蟲蟻轟然散開。露出一把滿布詭異的銘文的彎刀。靈力、妖力、魔力混雜其上, 顯示出紅綠交馳的渾濁。
電光火石之間, 利刃便已經破土而出。
飛濺的砂石甚至來不及落地, 沈尋便已經搶殺到西月燃麵前。
十二顆內丹隻缺一角。
隻要西月燃死在自己前麵,隻要他快些去死……
噴薄而出的惡意幾乎化成實質,狠狠的紮在眼前之人的心口。
勝利近在咫尺,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鮮血飛濺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