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藥後,宋春汐便睡了。
許是藥材有安神之能,她一直睡到天黑才醒。
揉著惺忪的眼睛,她正要喚杏兒,卻見床邊坐著一個人。
屋內沒有點燈,他紋絲不動,高大的身影隱在黑暗裏,隻有些許月光照在一方衣袖上,閃爍出點點銀光。宋春汐認出他是霍雲,正要說話,卻想起自己在病著,馬上蜷縮起來。
倘若真病了,想必夢裏也是痛苦的,可她剛才睡得挺香,霍雲微微俯身:“何處不適?”
宋春汐秀眉微顰,睫毛顫顫,低聲道:“頭疼,心口疼,針紮似的。”
床笫之時不是沒見過她的嬌弱,可此番裝模作樣,倒是有些新鮮,霍雲審視了片刻問:“餓嗎?”剛才他一回到家,母親劈頭蓋臉斥責一通,將宋春汐得病的原因歸咎於他身上,勒令好生照顧,還勒令他不準宿在書房,他自然要關心地問一問。
宋春汐中飯隻吃了少許,怎會不餓?可生病一般都沒胃口,她搖搖頭:“吃不下。”
“是嗎?那就不要勉強了,”霍雲起身道,“等明日再看看。”
他走到案幾前將燭火點亮。
燈座是琉璃所製,被光映照,泛出五彩的光,落在牆麵上,一片斑駁。
宋春汐沒有裝病經驗,怕被霍雲識破,背過身去。
霍雲讓杏兒端些飯菜,自己單獨吃。
香飄滿屋。
宋春汐頓感肚中饑餓更甚。
她忽然想起在家中生病時,也是沒有胃口,可母親想盡辦法,親自下廚煮她喜歡的菜肴,哪怕隻吃一口,母親都很欣慰,反觀霍雲呢?竟隻管自己吃喝。
她就不該救他,應該讓他中毒,讓他落水去!
宋春汐越想越氣。
好一會,霍雲才吃完。
但餘香不散,宋春汐仍覺煎熬。
偏偏杏兒還端來藥。
餓著沒飯吃就算了,還要服藥,宋春汐真不想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