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
陰雨連綿的皇城, 近日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裴晏原先力排眾議,執意要冊封為後的平民女子不知怎麽得罪了皇帝,被賜白綾, 草草一張席子卷著丟去亂葬崗。
二是裴晏難得聽勸,冊封沈廖嶽之女沈鸞入宮為後。
有那平民女子的前車之鑒, 文武百官對沈鸞都投以同情憐憫, 深怕哪日沈鸞得罪了裴晏,也落得jsg那樣的田地。
而此時此刻, 眾人茶餘飯後閑聊的主角, 卻慵懶閑適倚在貴妃榻上,沈鸞手執一柄菠蘿漆扇柄牡丹團扇,漫不經心聽著裴儀和自己道宮外的趣事。
近來天熱, 雖落了幾點雨,然終究消不了酷暑之熱。
沈鸞懶得折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終日待在鳴鸞殿。
自然,她也有旁的考量。
若是回沈府, 裴晏必是要夜夜出宮的。若是哪一日又叫裴儀撞見什麽不該看的, 那她可真是什麽顏麵也丟盡了。
團扇半遮臉,沈鸞秋眸如水, 望著裴儀在殿中踱步。
四麵臨窗,水聲潺潺,如今又下著雨,聽在耳邊, 更是別雅。
“你這宮殿, 倒是極好。”裴儀撫著腰,她如今走路穩當些, 不似之前那般莽撞衝動。
隻如今胎兒還小,繁瑣宮裙遮掩,若不細看,隻當裴儀近來是風睨罷了。
裴儀笑笑:“怪道你這幾日都不回去,我還當是宮裏有誰絆住了我們皇後娘娘的腳,叫她樂不思蜀。”
明晃晃的調侃,沈鸞氣急敗壞,隨手抓起漆木托盤上的杏仁,往裴儀身上丟去:“你再說!”
裴儀輕巧躲開,嘴上不住討饒,唇角的笑意卻未曾淡去,隻挨著沈鸞同坐在貴妃榻上。
青緞迎枕倚在身後,裴儀嗓音懶懶:“你都不知道,外麵那些朝臣,都是如何說你的。”
沈鸞忽然來了興致:“……怎麽說我的?”
裴儀故弄玄虛,直瞅著案幾上漆木茶盤上的核桃瞧:“我突然想吃核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