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風動, 青石湧路。
兩側翠竹擁著幽徑,青竹鬱鬱蔥蔥。
李貴撐著一把油紙傘,垂手侍立在山洞外。
他們一行人在江上漂泊兩日多, 終找到這一處僻靜地。
許是怕外人無意踏足,又或是那些孩童尋死覓活, 偷著溜出去壞自己的名聲。
知府在島上留了不少人手, 嚴加看管。
連著多日未有人上島送出事,島上之人隱隱察覺事多端倪, 或是東窗事發。
隻那知府往日謹慎, 連一葉小舟都不肯留下。
四麵江水潺潺,這一小島又隱藏在一片蘆葦之中。
外人輕易進不去,裏邊的也出不來。
裴晏一行人上岸之時, 險些遭受那島上之人的伏擊。
隻那群人雖是知府的護衛,在裴晏眼中,卻和螻蟻無二。
山洞不時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 哀嚎聲不絕於耳。
這山洞本是那知府關押不聽話孩童之所,不想如今卻被裴晏當作臨時審訊之地。
李貴從昨夜守到此刻, 未曾見到裴晏出來, 隻那裏麵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順著雨聲傳來。
大雨滂沱, 擁著冷風,在島上席卷。
李貴往後退開半步,遙遙的,忽見一名侍衛朝自己跑來, 他懷裏揣著一封密信。
通身濕透, 那密信卻幹幹淨淨,不叫雨水沾去半點汙垢。
李貴伸手接過, 拂去本就不存在的塵埃,抬眸看向侍衛:“……可是還有事?”
侍衛拱手:“夫人在別院摔倒了,這事可要……”
隻jsg是摔了一跤,李貴不以為然擺擺手:“知道了。”
李貴是裴晏的心腹,侍衛沒再多言,抱拳退下。
煙青色天幕灰蒙蒙的,似愁雲籠罩在心頭。
李貴仰頭望一眼天際,心下暗歎。
這天,怕是要變了。
慘絕人寰的哭聲又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終於,洞口出現一道頎長身影。
石青織雨錦長袍深淺不一,細看方發現那上麵沾了不少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