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
江黎身子好了很多, 今日閑來無事被金珠銀珠拉著出來買東西,她看中了一盒胭脂,正欲給銀兩時,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人掌心滾燙,隱隱還帶著潮意, 相貼的地方像是被什麽燙了般,她戰栗了一下, 邊抽手邊抬眸去看。
江黎未曾料想會在這裏見到謝雲舟, 他嘴角噙著笑, 眉宇間也淌著一抹笑意, 看的出心情很好。
喚她名字時, 尾音上揚,透著愉悅。
他愉悅, 江黎很不愉悅, 見到他,瞬間想起了曾經那些不好的事。
她甚至不記得,成親後他可有這樣同她笑過,鮮少的幾次見麵他都是冷著臉, 眼神清冽,深邃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笑意, 冷的像塊冰。
她若主動同他說些什麽, 也會換來他不耐煩的輕斥聲, 她在他黑眸裏看到了煩躁。
是的,就是煩躁。
他煩她。
江黎不知自己做錯什麽了, 他為何會煩她?她曾試圖問過, 得到的答案是無果。
他似乎在說, 你就是很讓人心煩。
別人成親都是琴瑟和鳴, 她成親仿若從一個牢籠進了另一個牢籠,周身還是她一人。
無人關心無人在意。
謝老夫人責罵她是掃把星,她隻能把眼淚吞近肚子裏,佯裝不在意。實則,她難過的很。
這些,謝雲舟可曾在意過一分。
沒有,他絲毫不在意。
江黎看著眼前的謝雲舟,想也沒想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那巴掌使勁了她的全力,聲音很響。
這幕發生得太快,謝雲舟的臉偏向一側,手指輕顫著慢慢鬆開,他臉慢慢轉回來,唇角溢出了血。
他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異樣,看著很傷心。
她打了他?
比起挨打更讓人難捱的是,江黎的不許碰觸。
他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漬,輕聲道:“阿黎,我——”
有人頓住步子朝這處看過來,眼神裏含著打量,江黎看到,身子朝後退去,避他如避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