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身
謝雲舟臉上的笑意隱隱褪去, 身子側轉,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僵硬的縮起,眸光從江黎臉上落到她腳上, 整個人像是定格住,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看著。
看著方才還完好的紙鳶頃刻間變得殘破不堪, 看著她不解氣的使勁踩著,看著風卷起淩亂的碎片, 看著它們四處散開。
風吹進了謝雲舟的黑眸裏, 纖長的眼睫很慢的眨了下, 眼尾映出一抹灼眼的紅。
他緩緩屈膝蹲下, 這兩日毒素蔓延得很快, 身子越發得不利索,蹲身不行, 他幹脆跪在了地上, 一手撐著地麵,一手去撿拾。
他撿起了紙鳶兔子的耳朵,然後是它的鼻子,嘴巴, 身子,尾巴, 找了許久不曾找到它的眼睛。
他勾唇笑笑, 沒關係, 兔子眼睛很容易做出來的。
他把它們一一撿起,抱在懷裏, 顫抖著身子站起身, 似是沒聽到江黎方才的話, 褪下的笑意再次浮上, 他噙笑對她說道:“是不是不喜歡兔子紙鳶?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我重新做。”
謝雲舟的臉同江藴的臉重疊到一起,方才江藴謾罵的話也撞進江黎的腦海中,江藴之所以如此囂張還不是因為有他撐腰。
不然她怎麽敢。
江黎越想越氣,一把拍掉謝雲舟懷裏的碎紙片,厲聲道:“無論是兔子紙鳶,貓兒紙鳶,還是其他紙鳶,隻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歡。”
“你是不是以為你做這些我便會感動?”
“還是你以為,我就是這樣廉價的人,你隨便用什麽哄哄,我都會感恩戴德。”
“就會忘了你做過的那些傷害我的事。”
“謝雲舟你錯了,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感動。”
她抬腳朝前邁一步,蹙眉睨著他道:“不要再做那些自以為很貼心實則給別人造成困擾的事。”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紙鳶,我都不稀罕。”
江黎定定道:“聽清楚了嗎?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