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一路未停,朝著鎮醫院飛速前進。
江燦燦直接把拖拉機開進醫院大院裏,引得無數人的注目。
車剛停穩,劉翠梅就立馬抱孩子下車,江燦燦先一步跑進醫院,大聲喊,
“大夫,有個孩子掉進冰窟窿裏,嗆了水,現在呼吸微弱!”
聞聲而來的醫護們立刻跑了出來,見到抱著孩子的劉翠梅,伸手過去一探,
“孩子已經發燒了,可能出現肺部感染,趕快交給我!”
劉翠梅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不斷祈求,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四兒吧!求求...”
沒有人回應她,他們要和時間賽跑,和死神較量。
劉翠梅癱坐在地,捂著臉大哭起來。
溫暖的雙臂攏了過來,此刻像是最暖的溫床,讓瀕死一樣冷的劉翠梅有了溫度。
是那個素未謀麵的知青,小小的身體,香香軟軟的,此刻卻給她注入無限力量。
劉翠梅一把抱住了江燦燦,抱著她痛哭起來。
江燦燦也止不住地掉眼淚。
多年以後,爺爺奶奶每次提到早夭的四叔,都還是會掉眼淚。
每次都是埋怨自己不堅定,沒有及時帶四叔去醫院,才導致孩子沒了的。
而三叔從這以後變得更乖戾痞混,把法律之外能做的壞事做了個遍。
家裏人從不敢在他麵前提起四叔,可他總是把“小四”掛在嘴邊,好像自虐一樣。
說自己一定會出人頭地,他害死了一個人,就把兩個人的出息一起掙出來。
隻是他心急又不穩重,除了惹了無數麻煩之外,在江燦燦回來之前,都一事無成,還要家裏人不停地給他擦屁股。
爺爺奶奶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忍再苛責一直折磨自己的三叔。
每次氣的半死,最後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導致家裏就像一個表麵平和,實際矛盾壓抑、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危險場,每個人都在自我折磨,每個人都有走不出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