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了呂辭,給她作一幅畫。◎
霍律打馬過來, 和賀蘭澤說,“主上,夫人在城門口迎您。”
賀蘭澤尚在養神中, 嗯了一聲。
霍律催馬離開, 聲音漸熄,唯一點風聲蕭蕭。
賀蘭澤睜開眼。
似是意識到什麽,猛地掀開簾帳。
數丈外,城門口。
他的妻子沐浴在霞光中。
他說停車。
掀簾下車,再抬眸, 她已經挪動了身形。
夕陽晚風裏,他們走向彼此。
*
這日賀蘭敏在陶慶堂設宴,為的是給賀蘭澤和兩州人員接風。
並州丁氏,幽州公孫氏,皆在此處。
包括謝瓊琚。
這是她頭一回和賀蘭澤同來陶慶堂赴宴。
來時,她在鏡邊理妝。
賀蘭澤說, “累了,就不去。我向阿母請過安便回。”
謝瓊琚比著一對步搖, “郎君忘了,妾前頭一人都去過一回了。”
所以, 這是她第二次來陶慶堂赴宴。
她沒有害怕。
賀蘭澤捏了捏她手背。
他外出一趟,她不僅將自己照顧好, 還走出了長長的一步。
隻是賀蘭澤舊傷初愈, 又往來奔波, 宴未過半,便以不勝酒力、體力不濟為由, 早早退了席。
生了眼睛的都能看到, 麵上疲憊微醺的青年, 被人攙扶離去時的腳步尚且穩健,半分虛浮模樣都沒有。
*
“你荒唐!”仰麵躺在榻上的婦人散了一頭青絲,嗔他不該丟了滿席的人回來。
他撐著一條臂膀,也不說話,就這樣無聲看她。
孤身宴客一切安好的她。
城門口沐光走來的她。
晚宴上與他並肩的她。
她在慢慢地好。
就剩一道坎。
送她妝奩那晚,沒有成事。到最後,她伏在他肩頭和他說“抱歉”。
從喑啞喉間顫顫巍巍滾出的兩個字,讓他的心揪起來疼。
便如此刻,兩心熾熱,彼此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