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蔷薇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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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上人◎

玄学。

中国的玄学。

好神奇的东西。

谢蔷对它起了浓厚的兴趣。

晚上关了灯缩在被窝, 从算卦到算命,从占卜到风水……

她看得入迷,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半夜做了个白日飞升的梦,起因是一位玄学大师看她手相不行,召请四方天神为她逆天改命。

顺道还改了个国籍。

一辈子没做过这么新鲜的梦!

小姑娘开心得不行,第二天早上醒来蹬蹬往客厅跑, 想第一时间和谢洵意分享自己的神奇梦境。

结果一张嘴话没说, 就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

幸亏她捂得快。

谢洵意看得直皱眉:“感冒了?”

谢蔷也不确定:“没有吧。”

谢洵意低头去碰了碰她的额头, 温度是比他高一些,但不确定算不算发烧。

谢洵意:“头晕不晕?”

谢蔷抿紧嘴角望着谢洵意。

刚刚没注意, 但这会儿被他忽然靠近贴了一下,好像就有点儿晕了。

分享欲悄无声息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她勾着裙摆的蕾丝, 别开目光胡乱点了点头。

谢洵意:“喉咙痛么?”

这次谢蔷摇头:“不痛。”

谢洵意:“身上呢, 有没有觉得没力气?”

谢蔷感受了一下, 给不出确认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是感觉有点疲惫无力, 但又好像每天早上早起都是这个状态。

“可能是换季的风寒感冒。”谢洵意问她:“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一天?”

“不用吧。”谢蔷自己摸了摸额头:“我觉得还好, 应该到了学校就好了。”

谢洵意不太放心,早餐之后守着人吃下一粒感冒药,送到她学校后再三叮嘱:“如果情况有加重, 不要硬撑, 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谢蔷:“好。”

今天两个人撞了时间, 谢洵意送完谢蔷回到律所时已经接近11点了。

青辉一见他就开始阴阳:“又迟到, 必须罚款了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谢洵意脚下不停往办公室走。“一会儿我转给财务。”

青辉跟进去:“这么耿直, 那不如不跟我说说清楚你那位心上人的事, 你看我这吃不香睡不好,几天梦里都是这事儿,你给我个痛快吧。”

谢洵意拉开椅子刚坐下,闻言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有没有也轮不到你。”

青辉:“???”

青辉鼻角抽得厉害:“想什么呢?当我暗恋你啊,我就是好奇你这棵老铁树开花开到了谁身上而已,还我喜欢你?”

青辉越想越气得想笑:“咱们《离骚》都学完多少年了,你是不是忘光了所以离骚不远了?”

谢洵意没理他。

从刚才起,给谢蔷发的消息就一直没有回复,他耐着性子等了两分钟,仍旧毫无动静。

而看时间,距离第一节 课上课还有近十分钟。

谢洵意很难不脑补谢蔷因为感冒加重,头晕难受趴在桌上连手机也看不了的画面。

毕竟从门口到教学楼吹了一路的风,会不会发烧?

又或者晕过去却被同事当作在睡觉没有及时发现……

越想心越沉得厉害,他索性拿上刚放下的钥匙起身往外走。

青辉:“哎,你不刚到吗,又要去哪儿?”

“芙大。”

谢洵意话音刚落,手机接连响了两三声。

【谢蔷】:刚刚在吃苒苒带的小零食。

【谢蔷】:/图片这个

【谢蔷】:放心吧哥哥,我现在很好,没有更严重。

青辉:“你这个点去芙大……你又回来干嘛?不去了?”

谢洵意面色淡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扔下钥匙打开电脑:“嗯。”

青辉:“……”

青辉:“大清早的你搁这儿跟我搞欲擒故纵的行为艺术呢?”

*

*

“这个口味也好吃。”

姜苒放了一块雪花酥在谢蔷手里,注意到到她不见什么血色的脸:“蔷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谢蔷把雪花酥放进嘴里,甜软在舌尖化开,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有点点感冒,没关系。”

她没有骗谢洵意,确实没有加重,但也没有减轻,要说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更犯困了。

一个上午过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下课时,姜苒和许湘问她午饭是想在学校吃还是回家吃,在学校吃她们就陪她一起,要回家吃,许湘就绕一下,开车送她回家。

主要实在不放心她生着病又一个人。

谢蔷还没有抉择出来,谢洵意的电话来了。

谢洵意:“下课了?”

谢蔷跟在姜苒许湘后面往办公室走:“嗯,刚下。”

谢洵意:“我在过来的路上,还有两三个红绿灯,你在办公室等我先不用下楼,累就睡一会儿。”

姜苒和许湘陪着谢蔷等来谢洵意才离开。中午太阳正好,两分钟就晒得谢蔷开始头晕眼花。

上车她就瘫住不动了,太阳穴突突地涨。

谢洵意:“午饭想吃什么?”

“可以不吃吗?”谢蔷恹恹:“我没有胃口,想睡觉。”

声音听着比早上更没精神了。

谢洵意抽空看她一眼,腾出一只手伸过去,谢蔷眯着眼睛很自觉地凑上去把额头贴上他手背。

传来的温度让谢洵意下一秒就皱了眉:“怎么发烧了也不说?”

“啊?”谢蔷睁开一只眼:“是吗?”

确实是发烧了,不过低烧不严重,也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只是直接让谢洵意放弃了送她回家的想法,在下个路口转了个弯,往律所开。

“去我办公室休息吧。”

谢洵意不放心让谢蔷这样一个人呆在家,守在身边才能安心些:“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吵到你。”

这是谢蔷第二次到律所。

一进去,接收到的目光洗礼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少。

只是她没那么多精力跟大家一一打招呼了,垂着脑袋没精打采跟着谢洵意进了办公室。

“躺着休息会儿。”

谢洵意把空调调高两个度,又将外套脱了放在她手边沙发上方便她用:“我去开个会,很快回来。”

谢蔷点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也许是昨晚睡得迟了,眼睛有点红红的,像小兔。

耳朵耷拉下来的小兔。

谢洵意看得眼窝一软,抬手安抚地揉了一把兔子脑袋:“乖。”

会议室。

“你把蔷蔷带来律所玩儿了是吧?”

青辉趁着有人发言,不着痕迹靠近谢洵意,小声:“然后把人一个人扔在办公室,你让她玩儿什么?”

“她感冒不舒服。”

谢洵意刚点了一份粥,谢蔷说没有胃口,但总不能空腹久去吃退烧药。

青辉:“感冒不舒服你还把人带出来?你是何居心?”

谢洵意都懒得理他。

无所谓,青辉一个人也能碎碎念:“感冒严不严重?我那儿有止咳药头疼药退烧药……算了,忘了你办公室里备着要药箱。”

青辉:“你是怎么想的办公室里备药箱,怕有败诉的被告冲进来砍你?”

青辉:“不说算了,蔷蔷需不需要陪玩?我可以叫上小顾一起过去陪她玩游戏……”

会议结束,外卖正好到。

粥是小顾在门口接了送过来的,刚刚谢蔷来时她不在,出来一听说谢律师妹妹又来了,满面欣喜直奔谢洵意办公室。

还没到,就看见青辉和谢洵意先后从会议室出来,前者跟只蚊子似的在后者耳朵边嗡嗡嗡:

“你还没跟我说你心上人是谁呢?”

“兄弟,别忘咱俩从初中就是同桌,这交情我给你捐肾都够够的了,你有个心上人还瞒我。”

“是不是我们老同学?我认识不?你是不是正在追?”

“你天天带着蔷蔷这么个小仙女儿在身边,你确定你真追得到你心上人?”

小顾:“哦哟?!”

小顾:“谢律师有心上人?”

谢洵从她手里接过外卖,压下门把。

青辉立刻上前一步准备跟进去。

小顾蓄势待发紧随其后。

谢洵意瞥他们一眼,不冷不热的:“我照顾心上人,你们进去做什么。”

青辉:“我们当——”

青辉:“嗯?”

青辉:“?????”

小顾:“???!!!”

谢蔷喝了点粥,吃了退烧药又睡了一觉,身上终于轻松了。

额头贴上一点微凉,很舒服,所以谢蔷在那点微凉将要离开时抬手握住,压回了自己额头上。

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一双漂亮眼睛。

谢洵意俯身任她拉着自己:“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今天没有系领带,衬衫随意地解开了最上一颗纽扣,和衣着规整时不太一样的感觉,显得散漫放松。

加上俯身的角度,顺着喉结往下隐约能看到锁骨一角。

再加上近在眼前清冷卓绝一张脸。

谢蔷喉咙忽然有点痒痒的,默默将他的手往下拉了些,正好遮住自己眼睛:“没有啦,哪里都很舒服。”

她的手指在谢洵意手掌里都显得格外纤细,谢洵意感受到睫毛扫过手背,不动声色蜷了蜷指尖:“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饿不饿?”

睡觉前吃的几勺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谢蔷现在肚子很空:“饿了,想吃柠檬鸡爪和冒菜。”

“不行。”谢洵意想也不想拒绝:“你感冒刚好,先吃些清淡的。”

“啊?”谢蔷重新拉开他的手,可怜兮兮盯着他:“又喝蔬菜粥吗?”

谢洵意:“不想吃?”

谢蔷嘟囔:“是它说它不想进我肚子。”

谢洵意挑了挑眉,笑意隐约从眼底弥漫出来。

然而在谢蔷看清之前,谢洵意捏了下她的手,无情起身:“撒娇也没用,听话。”

谢蔷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洵意转身回座位拿起手机,打开熟悉的软件……

忽然想起件事。

她眼睛亮了下,翘起脑袋:“哥哥,你要点外卖的话,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买一点东西?”

谢洵意:“可以,要买什么?”

谢蔷翻出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一个一个念:“要一对青香,一对细蜡,12个金元宝,一串五帝钱,二两小米——”

“等等。”谢洵意打断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谢蔷摇头。

谢洵意:“那你买它们做什么?”

谢蔷:“一个玄学大师告诉我的,说用这些就能保证我和我的家人未来一年平平安安,财运享通,一夜暴富。”

“亨通。”谢洵意先是纠正了她的错字,又觉得这种话从一个小老外嘴里说出来实在离谱:“哪里来的玄学大师?”

谢蔷:“我今天在网上帮苒苒查教案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的,叫花半仙,她说自己很灵,祖上五辈是神仙,嗯,文曲星。”

谢洵意沉默半晌:“多少钱?”

谢蔷还挺得意:“八块八角八分。”

谢洵意闭了闭眼,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还这么相信她?”

谢蔷一脸清澈的天真:“这不是中国玄学吗?”

谢洵意:“……”

谢蔷:“而且她跟我保证过的。”

谢洵意:“保证什么,不准全退?”

“不是啊。”谢蔷说:“她保证这些只告诉有缘人,一般人都不会告诉他。”

谢洵意:“………”

*

*

所以怎么说撒一个谎要用一万个谎去圆呢。

谢洵意几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让谢蔷理解并消化不是所有的人都懂玄学,而网上的大师一定都是骗子。

尽管他们有的只骗八块八毛八。

谢蔷懂了:“所以花半仙是骗子。”

谢洵意:“对。”

谢蔷:“哥哥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

谢洵意:“?”

谢蔷:“哥哥你会算命吗?”

“……”

“我不会算命,也不是什么玄学大师。”

小老外思想领域太开阔,谢洵意已经不敢再往她脑袋里灌输新的知识面:“我只是知道每个中国都知道的玄学常识。”

喔,谢蔷失望点点头,那好吧。

她在谢洵意办公室度过一下午,回去时,青辉从后边追上来想跟他们一起去吃晚饭。

谢洵意:“你不管你侄儿了?”

“谁管,让他自己在家煮螺狮粉了。”青辉可是身负小顾托付的重任,笑眯眯:“我还是比较关心你们……”

好兄弟一个警告的眼神扔过来,青辉秒懂,后面的话自然也被咽了回去。

稀罕了喂。

合着有人在他面前那么嚣张嘚瑟,一个袖扣一个西瓜都要现,到了人小姑娘面前,不仅没个正经名分,连个喜欢都不敢说?

青辉要乐死了。

毕竟无论相貌还是才华,谢洵意自小就是人群里最拔尖的那个,他多骄傲的一个人,谁见过他卑微成这样?

谢蔷完全状况外,还等着听后面的:“关心我们什么?”

青辉看破不说破:“当然是关心你们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推荐一下,鸡公煲,冒菜,香辣焖锅?”

谢蔷嘴里淡得没味道,听着这些手都要从喉咙里伸出来了。

然而凉风过时,忽然肩膀一热,谢洵意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带着她转身:“别想了,不行,回家了。”

谢蔷:“......喔。”

另一边,小顾得赶着去赴她妈给她约的相亲局,下班五分钟,青辉手机都快被她炸了。

【小顾】:怎么样,谢律师和蔷蔷真的在一起了吗?!

【小顾】: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顾】:我就知道有个蔷蔷这样又漂亮又可爱又漂亮的姑娘在身边,谁能把持得住?谢律师果然还是将魔爪伸向了蔷蔷这颗小嫩草呜呜呜呜我的蔷蔷。

【小顾】:可是谢律师说蔷蔷是他心上人哎,甜死我了我今晚回去要怒刷一百本代餐!

哪里就甜了?

青辉不懂。

【青辉】:没在一起,你谢律师搁那儿搞暗恋呢,怂得很,生怕我在蔷蔷面前给他说穿了/大笑/大笑

【小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顾】:甜死我了!!!

???

青辉一脑袋问号。

姐姐,这不纯纯搞笑吗,到底哪里甜了?

他一头雾水地摸了把脑袋,身边忽然窜出个人:“谢律师呢谢律师呢?他们这就已经走了吗?”

青辉转头看身边脖子都快抻成长颈鹿的小李:“干嘛?”

小李还在望眼欲穿:“啊?不干嘛,我就想跟谢律师妹妹打个招——哎青律师你拉我干嘛?”

“什么拉你,我在救你狗命。”

青辉勾着他脖子调转方向:“人家近水楼台的月亮你就别肖想了,吃个鸡公煲冷静一下吧。”

*

*

谢蔷吃完饭又困了,不想挣扎,吃了最后一小剂药,扎进房间一觉睡到晚上。

醒来天色已经黑尽,床帘没有拉,芙城夜景的光线从外投进来,从她的位置望出去,可以看见电视塔顶端最亮的灯光。

她醒了会儿神,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竟然已经10点多了。

掀开被子下床,脚很踏实地踩在地面,不会浑身无力也不会头重脚轻,她的感冒彻底好了。

客厅里一片静谧,只开着玄关的小壁灯。

谢蔷出去倒水经过书房,门掩着,可以看见灯光从下方透出来,以及隐约的对话声。

有人还在里面工作。

总是这么忙,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呢?

捧着水杯放轻脚步走过去的谢蔷慢吞吞想,要是能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就好了。

她都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小群里许湘和姜苒聊了很多,布鲁斯也给她发了和中国男朋友的最新进展。

谢蔷喝了水,钻回被窝一一回复过去。

回复完了无事可做,又睡不着,放下手机仰头看着天花板。

想去书房,想看看大忙人在做什么,又不想打扰他工作。

……应该不会吧?之前她待在书房时哥哥不也是在工作吗?

不过这么晚了她跑过去,总要像个像样的理由吧?

不如就问问他那个体育学院的同学都在跟他聊什么?

她发散地想了许多,到掀开被子下床时忽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明明从前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都是想到去弹钢琴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一个人呆不住了。

这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显然不是好事。

思及此,谢蔷肃然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总想要人陪着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一改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分心不去想谢洵意,她索性翻个身趴在**,摸过床头平板打开app寻找电影。

小老外不太了解中国电影,也不怎么认识中国演员,每部电影谢蔷都要看很久的简介,还不一定看得懂。

就在她翻得快要失去看电影的兴致时,一张的电影封面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

说不出的味道,反正一看就很神秘。

再看看电影名——《笔仙》。

一听就很玄学。

她现在对中国玄学兴趣正浓,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

OK,将平板端正放在枕头上,拢好被子,怀着虔诚的心,郑重其事点击播放。

书房。

一场临时的语音会议结束,语音房间的人陆续退出,谢洵意慢了一步,被青辉逮着:“老谢,夜色正好,聊聊?”

谢洵意:“有事明天说,退了。”

他将鼠标移动到右上角,还没点下去,就听青辉悠哉道:“也行,你退,我去找蔷蔷聊也是一样。”

“……”

谢洵意移开鼠标:“你想聊什么。”

“这就不退啦?”

青辉稀罕道:“神了,原来这就是抓住人把柄的感觉?还挺爽。”

谢洵意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别太多废话,有事就说。”

青辉:“没什么啊,就是我记得有人当初是信誓旦旦说什么,只是父亲老友的女儿,没别的关系,怎么才几个月过去,就变心上人了?”

谢洵意:“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青辉:“就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起这监守自盗老牛吃嫩草的心思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群里会议记录已经上传,谢洵意点开文件,嘴上敷衍着青辉:“没那东西。”

青辉拖长了嗓子:“喔~没良心,不过也没胆子,所以不敢告白?”

那边没应声。

青辉笑了笑:“行了不开玩笑,说真的,既然这么喜欢,干嘛还藏着掖着不表白?”

“你这老铁树开花不容易,暗恋那套是人青春期小年轻玩儿的,你跟什么风,什么话不能直说?”

青辉的话顺着电流从耳机里传出,也让谢洵意滑动鼠标的动作慢了下来。

为什么不表白?

青辉问了问题,其实也说了答案。

为什么不表白。

因为没胆,所以不敢表白。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谢蔷那里是被放在什么位置,不确定会不会吓到她,更不确定表白之后距离会不会被拉得更远。

确实,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胸有成竹,高于常人的智商,卓越出众的能力,无一不是他骄傲的资本。

他从不需要惧怕什么,亦或者担心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情况,他总有策略应对,总有办法解决。

倚仗自己,足以让他沉着无畏地面对一切。

这一切一路稳定持续了许久,并且在他认为会一直持续下去时,唯一的变数出现了,那就是谢蔷。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他也不知道,就像羽化被拉到最大的光圈边缘,找不出具体的边界。

时间种子一向落得悄无声息,但总是有迹可循。

也许是收到她红着眼精送出的袖扣时;那晚她梦游扑进他怀里时;是她在视频里磕磕绊绊背《琵琶行》时;是七夕那夜她蹲在灯火灿烂的河边笑盈盈把花灯交给他时。

亦或者更早一些,是她第一次扑在他怀里崩溃大哭时。

这很难判定,只清楚等他有所察觉时,那颗种子早已盘根错节,长成了能够遮天蔽日的大树。

他的生活重心从慢慢多了她,到慢慢偏向她,再到最后,完全围绕着她。

以至于总想守着她,陪着她,看着她,去哪里做什么都想带着她。

那晚月光下的八音仙女,让他甚至第一次明明白白意识到自己动了从未有过的心思

——想要把她妥善藏起来。

想把这一刻只属于他的美好藏在只有他能够看到够到的地方,私有着,也庇护她一生不受伤害。

实在是想不出不喜欢她的理由。

她太可爱,也太招人喜欢。

如果她真的是一只小兔,那他的心脏估计就是那只最香甜诱人的胡萝卜,才导致小兔一举一动都在往他心坎上蹦。

然而也正是因为太喜欢,让他第一次有了对一个决定有了进退不得的顾虑。

不仅是顾虑结果可能不如意,更是顾虑她可能有的感受。

毕竟一切全部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再等等吧。”满屏的字进不去眼睛,谢洵意关掉了文档。

青辉:“等什么?等你心思藏不住了被蔷蔷自己发现?”

谢洵意给不出答案,只能告诉他:“不会。”

至少不会藏不住。

猝不及防的,随着电流断开的声音,风光骤灭,眼前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意识到是停电,谢洵意刚起身,惊慌的脚步声伴随书房门被霍然推开的声音,一道身影直愣愣扑进他怀里,将他又给撞了回去。

耳机被擦掉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谢蔷跌坐到他腿上,紧紧抱着他脖子,整个人都在努力往他怀里钻,恨不得能嵌进他身体。

贴紧的身体让谢洵意第一时间感受到谢蔷不正常的心跳频率。

大脑甚至还没有发出指令,已经收紧手臂回抱住她,为她支起躲藏的堡垒。

“没事,只是停电。”

谢洵意以为她被停电吓到,一下接一下顺着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她的情绪:“我在这,没事了。”

“哥哥……”

谢蔷憋了许久,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哭腔,听得谢洵意眉头狠狠一拧。

甚至有股强烈想把导致停电的始作俑者安个无期送牢里关个二十年的冲动。

然后,就听谢蔷在他耳边几乎崩溃着哭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的玄学了。”

作者有话说:

青辉:你藏得住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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