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一直很遙遠, 遇見沈晝之前她從未想過,遇見沈晝之後,她偶爾思及這兩個字, 也會心跳砰砰,有些女兒家的嬌羞和期盼。
但今日今日,沈晝口中說出了這兩個字,她卻不敢回答。
秦雙翎沒有和他對視, 低下了眼,“你最近瑣事壓身……”
她話還沒有說完, 沈晝周身的氣壓已然沉了。
他盯著她,眼裏是了然的嘲笑。
——她果然找理由推辭。
方才臉頰升起的薄紅,如潮水般慢慢褪去,秦雙翎迎著他的審視,腦中空白一瞬,飛快想著辯解的話語。
須臾, 她黯然低下頭,道:“你不要生氣。我不嫁你, 還能嫁誰呢。”
她說得輕輕。
沈晝看著她, 沒有說話——顯然他明白她說得在理,他近日確實忙碌,分不開身。
但她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
方才他問這句話, 隻是想看她的反應。
他其實已經對她心生懷疑,但是現在,她簡簡單單一句話, 向他撒個嬌, 他居然就被這樣說服了,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是她說服了他, 還是他說服了自己?
……
秦雙翎望向窗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還記得那座望夫山嗎?”
沈晝淡淡道:“怎麽?”
“望夫山的隔壁,還有一座小山,山頂上有一棵大樹,樹上掛了很多的紅綢子,這棵樹遠近聞名,天門縣的男子女子結成夫妻前,都會在那棵樹下一起綁紅綢。”
秦雙翎的眼瞳沒有聚焦,喃喃說著。
沈晝沉吟片刻,道:“再過三日,我有空。”
秦雙翎沒料到他這麽快就給出了回應——他給了她具體的時間。
都不需要她問他什麽時候有空,他就已經先給了她答案。
秦雙翎愣愣轉回頭,對上男人漆黑專注的眼睛。
這一刻,她開始後悔說這句話。擠出一個笑容:“沒關係,不著急的,這幾日風雪大,山路難走,等這陣風雪停了,我們再尋個天氣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