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和周槐,跟著王七郎快速離開了郡守府。
一路上,眾人都是沉默著的,直到從側門出來,程靈要與王七郎告別。王七郎張著口,看著程靈,欲言又止,麵露不舍。
程靈似調侃道:“王兄這是舍不得我?既然舍不得,那為何不請我去你屋中坐坐,倒是急著送我出來?”
王七郎的喉嚨有些澀,他張口了兩回,才終於將話說出口:“我,我覺得我家裏環境現在不大好。你……程兄,多謝你來看我,以後、以後還是我去找你吧。”
程靈就看著他,幽幽道:“王兄,我今日來看你,倒反而像是給你添了負擔一般。”
王七郎連忙道:“不是,不是,沒有!程兄,你能來,我心裏就好受多了,我……上回是我對不住你,我還指責你……”
說到這裏,他深埋的情緒才像是終於被引上來了,一股熱意湧上他眼眶,他眨眨眼,控製著目中晶瑩不至於泛濫。
程靈歎一聲,笑道:“王兄不會以為,我這點氣量都沒有吧?”
王七郎擦了一把眼睛,低聲說:“總歸是我不對。”
程靈輕聲道:“王兄,你知道人在不安的時候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什麽嗎?”
“什麽?”王七郎一怔道,“請程兄指引。”
“勉之期不止,多獲由力耘。”程靈道,“王兄,當你懈怠時,就想想自己曾經無能為力時的痛苦。振作起來,不要讓消沉侵占了你的心誌。”
程靈又笑說:“至於該怎樣努力,王兄你應當比我明白。”
王七郎憂鬱的眼睛倒映著天上的日光,又仿佛更明亮了些。他道:“程兄,你都懂我的,是嗎?”
程靈笑而不語,隻是回望他。
王七郎同樣看著她,看著看著,然後也不知怎麽,嘴角就也往上微揚了。
他最後輕輕吐出口氣,對程靈拱拱手,道:“程兄,我明白了。”